冷焰不答,紧拉着竹轩的手破窗朝宫殿飞奔而去。
书房内烛光摇曳,不时的爆几个烛花。冷焰引着竹轩走到书桌前,案上趴着一个比竹轩年长几岁的青年人。他整个人裹在玄色衣衫内,眉头揪在一起,仿佛结着数不尽的愁怨。他手中还握着笔,墨水已干,平铺的折子上还有未干的墨迹。他嘴唇翕张,呼吸间说着模糊不清的梦呓,竹轩凑近细听,只依稀听到他似在唤着“父亲”。
“只是这样?”竹轩回身看着冷焰,不待反应已卷入一个巨大的漩涡。身体在漩涡中剧烈的撞击,竹轩只觉得冷焰将自己紧紧抱着,除了冲撞,没有一丝的疼痛。当一切平息下来时,竹轩和冷焰已置身在一个华丽的房间内。
房间的大床上,一个年迈的老者深陷其中,他面容清癯,整个人消瘦的只剩皮包骨头。床边坐着一个青年人,那人的长相与之前的那青年有几分相似,可周身却散发着不一样的气质。他手中拿着传位诏书,不停的劝床上的老者盖下印章。那老者闭着眼睛,似在等着什么。终于,门声响起,那老者忽的张开眼,眼中绽着异样的光彩,可在看清来人后,再次闭上了眼。
那青年冷笑着,“我知道你在等苏,可是你这样不听话,只怕这最后一面你们是见不上了。”
“你……对他……做了什么!”那老者震怒,可是他病得实在太重了,连发怒都那样的了无生气。
“别生气。”那青年嬉笑着,“你只要乖乖传位给我,我保证不会伤害你那宝贝儿子,若你不肯,那就难保你那宝贝儿子在归途中遇见山贼马匪了!”
“你……保证……不伤害……他。”那老者断断续续说着,眼角尽是无助的泪。
那青年笑道:“大家都知道你想传位给苏,他若死了,我岂不背上弑父杀弟的罪名?这罪名我可担不起!”
“枉你……还有羞……耻。”那老者合起眼,吞了口口水,缓缓道:“印鉴在……衣柜……暗格内,你……自己……”那老者话还没说完,那青年已迫不及待的奔到衣柜那里。
泪顺着眼角滚落,那老者手在被中蠕动,接着缓缓停止,圆睁着眼蒙上一层死灰。
那青年拿上印鉴,得意的大笑,他轻推那老者道:“扳指呢?”那老者没有反应,连续推了数次他才醒悟。他把手指放在老者鼻端,惊呼一声。竹轩本以为他至少会有一丝难过,可是没有。他掀开被子,四处找着扳指,终是徒劳。
画面一转,整个房间陷入了黑暗。刚刚在案上睡着的青年在床上和衣而卧。他压抑着低泣,手紧紧攥成了拳。
“苏,你在这里吗?”那青年站在门外探头。
公子苏胡乱擦了擦泪,坐直了身子,“我在。”
那青年听到公子苏的声音,走进屋子。他环视了一圈屋子,安慰道:“你别太难过,爹爹若看到你这样,只会更加伤心。”
“都怪我!”公子苏狠狠捶着床。那青年叹了口气,在公子苏的身边坐下,他轻拍着公子苏的手,“遇上山贼也非你所愿,你别太过自责。”
公子苏低垂着头,目光触及那青年的手指,惑道:“爹爹没把扳指给你吗?”
那青年慌忙抽回手,眼神有些躲闪,“扳指我不小心弄坏了,工匠已经在赶制新的了。”说罢站起身拍了拍公子苏的肩膀,“你早些休息吧,我还有些事要处理。”
公子苏看着那青年落荒的背影,回身将被褥拉开。床上有一个暗格,只有历代的城主才知道,可是父亲本属意他做城主,一早便告诉了他。他小心的将按钮摁下,床板抽开一个狭小的空隙,扳指安然躺在那里。公子苏没有去拿扳指,他复又合起暗格,紧捏的手发出咯咯的声响,“爹爹,我一定为你报仇。”
画面还欲再演,冷焰已拉着竹轩从公子苏的记忆中抽离。竹轩不悦道:“我还要看!”哪知伴着这句话,他们二人已经回到了书房。竹轩本是在公子苏的记忆中对冷焰说的,哪知带到了现实。
公子苏闻声立刻惊醒,他忽地站起身,看着面前两个陌生人,戒备道:“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