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在周围的人皆是愣愣的看着他,师青玄却不以为意,将那告示收起来,相当于接了这个悬赏。
他之所以揭掉告示是因为这上面的悬赏和自己下界所要执行的任务是一个,
既然如此还不如自己直接接了这悬赏,
顺便赚点外快岂不是更好?
回头走回小摊,此时那女郎已经把吃食端上来了。师青玄坐回座位上,见那女郎将一碗汤圆放在他面前。
“您慢用。”
师青玄看着眼前的汤圆顿了一下,
这还没到上元节啊,这时候还能吃到汤圆啊...
师青玄也没矫情,边吃边继续研究摊在桌上的卷轴和告示。
那告示上描述的事情显然不够全面,结合上天庭所下发的情报上来看,这些女子的失踪大概率不是人为所致。
既然专挑女子下手,其实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流氓或是采花大盗。
但若是采花贼,其实不至于做到害命的地步。
何况那些已经失踪的女子至今还没有任何下落,若是人为,起码官府不会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还要通过信徒祈愿来获得帮助。
虽然他们祈愿的供奉和信念感没有大信徒那样强烈,但因为是割据一方的官僚势力,与当地百姓的生活和安全息息相关,故而一般他们的祈愿,上天庭也会予以重视。
“总要先找到那些失踪的女子,哪怕是尸体,起码能判断出来是个什么东西...”
师青玄这边将汤圆吃完,还坐在桌前沉思,正喃喃着。就见里面的老板已经擦着手走出来,先前只听这老板的声音还以为是位年纪很大的大爷,见到长相才发现其实年龄也不算很大,只是可能因为生活磋磨,鬓发两边有了些花白的头发。老板手里拿着帕子朝外望着,走到那女郎身边嘟囔,
“这都什么时辰了?玄儿不回来就算了,怎么二丫头也不回来,就没一个对咱家小店上心的...”
师青玄听到那声“玄儿”反射条件的抬头,反应过来不是在说他还不好意思的赶紧低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两人没注意到他,那女郎支着头坐在一旁的桌子上,笑了笑回答老板,
“玄哥哥应该快回来了,每年这个时候他不都早早回来酿酒吗?”
师青玄听到这里顿了一下,听那老板附和着叹气,
“也不知道他酿的酒都卖到哪里去,也没见他挣到钱啊,年年就自己那么酿着,多余废那些功夫...”
师青玄愣在座位上,似乎知道了些什么。
他记得在师府出事之后,自己就不再邮寄银子到这边来买这里酿的菊花露了。
可每年这时候的驿站还是依然会收到寄过来的菊花露,
哪怕师青玄不再给银子过去。
就连拜入了绝云颠以后,依然会收到每年邮寄过来的菊花露。
他本以为是这里卖菊花露的酒肆开的很好,已经形成了产业链普及到了青盛城那边。
可如今来了这里一问,博古镇里的酒肆就连菊花露的名字都没听说过。
也就是说,菊花露依然只是那个人自己在酿,
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开个专门卖菊花露的酒摊子赚束修。
“骗子...也就是说说而已。”
师青玄垂眸,
可这个骗子虽然没有卖酒,却依然还在酿着酒寄给他,
只给他酿,
只给他喝。
这一酿就是七年。
“这位道长,”
师青玄回神,转头就见两位身着官服的地方小吏正站在他身边,其中一个对他拱手还算客气,
“请问是您揭的告示?”
师青玄心道这人来的还真快,便起身回礼,
“没错,正是我揭下的告示。”
那小吏笑了笑,一脸轻松,
“那真是太好了,总算找到您了,还请您和我们走一趟镇衙,抚使大人等着您呢。”
师青玄微微颔首,说了声“有劳”,将卷轴收起来便与他们一道去了。走了几步回头看去,那老板和女郎还在收拾桌子。自师青玄回首走后,顺着他身后的方向,小店的门匾上还刻着此店的名字,
用繁体字写着的“贺记”两个大字。
刚刚到了镇衙门口,师青玄还没抬脚迈进去,里面的人就焦急忙慌的出来迎他,这博古镇的镇抚使是个体格微胖的年轻人,生的是白净端雅,既有书生意气的文人风范,也有庙堂稳重的官人模样,一看就是个典型的朝廷命官。
这镇抚使见到师青玄便两眼放光,就像抓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忙拉着他往里走,嘴里又客气又近乎,
“哎呀哎呀,这位道长啊,可算把你盼来了,你今儿要是再不来,还不知道今晚又要多少名女子惨遭毒手了。”
师青玄对他这个自来熟的性格有些稍显局促,被他拉到镇衙里落座,镇抚使亲自给他倒了茶,便坐到他对面沉吟着试探开口,
“这位道长啊,你确定看清了告示上写的是什么内容啊?有把握吗?”
师青玄闻言点点头,
“这是自然,若是没有把握,我也断不会立刻揭下这告示。”
镇抚使听后笑起来,那笑容有着释然,但还是有着一些怀疑的意味,
“小道长啊,您可能不知道,之前其实也有些像您一样术士来过,但是吧,之后也都杳无音讯。真是惭愧,我们官府对这件事儿也是束手无策,这么长时间了,也是病急乱投医才贴出悬赏告示来寻找能人异士前来帮忙解决。您放心,若是此事能够了结,把幕后真凶绳之以法,这赏银肯定是少不了您的。”
师青玄抬手打住他的话,淡淡道:
“赏银什么的暂且不提,我本也无意是奔着钱来的。能够帮到地方百姓自是最好,不过...既然这种事出现了这么长时间,官府当真是一点线索和头绪都没有吗?”
镇抚使叹了口气,看着他道:
“有是有的,只是这...我们的确难以下手。”
说完,镇抚使便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小吏,那小吏立刻心领神会,对着外面招招手。不多时,外面就有两个仵作抬着具尸体来到了大堂里。
镇抚使起身上前,将尸体上的白布掀开,
“道长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