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撤销了言灵·王权的施加,很明显,这个言灵对对方的效果甚微,反而对他体力的消耗更加明显,继续那样下去的话,明显落败的会先是他。
对方已经展现了自己的力量,从那头红色头发,源稚生也必须将对方视作为自己一生以来最为强大的对手,她的威胁更甚于昂热校长。
他已经暴露了自己的言灵,但她无动于衷,如果参考绘梨衣的话,源稚生只能从最坏的结果来预测对方的言灵,也就是,不输于言灵·审判的恐怖言灵。
他拿出了自己的一切,将手中的两把炼金古刀,童子切和蜘蛛切舞得生风,无数的刀法在他手上融会贯通,组成了全新的招式,但那毫无意义,少女只是轻描淡写的阻挡着他的攻击,丝毫没有准备反击的意思。
对方在放水,不然在那交手的几个刹那,她有无数个反击他的机会,可她全部的放弃了,她无心,也无意与自己交手。但这也能让他感受到双方实力的巨大差距。
因为那无关技巧,无关武器,她只是用着最普通的刀法,仅仅靠着最纯粹的速度和力量就让他无可奈何,她的防御密不透风,抬手间还能带上几声如鬼魅一样的讥笑。
“源稚生,我无意和你争斗,我们不是敌人,真正的敌人另有其人。”少女用刀背敲在了源稚生的手背,让他手中的古刀脱力落下。
但少女又是一脚猛猛踢在了刀柄上,让它朝着一个方向直射而去。
“又是你吗,猛鬼众的那个王将。”
源稚生扭头望去,带着鬼面的高大男人就站在隧道的尽头,他的童子切就捅在了王将的心口上。他的手里像是捏着什么,但源稚生什么都没看到,他只能看到地上有着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木头碎片。
是她出手了吗,那就是猛鬼众的头目,王将。
说来可笑,虽然他视猛鬼众为家族的敌人,但他连对方的一把手和二把手都全无所闻,他只知道猛鬼众的三把手,也就是龙马,那是樱井家的族人,名为樱井小暮,而在那之上的龙王和王将,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包括眼前这个疑似绘梨衣姐妹的少女。
好像是他对任何人都单向透明了,他的对手知道自己的一切,但他对他们的一切都不知道,力量,能力,甚至是名字,样貌。
他好像不只是那孤独的象龟乔治,也是那寓言故事的井底之蛙,望着那只属于自己的天空,一厢情愿的认为那就是世界的一切,是世界的全部,而事实不是,他,一无所知,也什么都做不到。
“那就是你的敌人哦,也是我的敌人,从利益上,我们是同一战线的战友,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就姑且这么认为吧,源稚生。”少女将手中的刀纳入刀鞘中。
“奉劝你一句,可以相信的只有自己,无论那是再这么亲昵的家人,人与人的想法是不相通的,人与人永远无法互相理解,将自己的信任都搭在一个人身上,那是愚蠢到不能再愚蠢的做法了。”
“你想表达什么?”
“字面意思哦。”少女重新用上了那飘忽不定的语气,“算是你我有缘,在这一次见面中,我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作为回报,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里菜,那就是我的名字。”
“把我当笨蛋吗?”源稚生突然出声道。
“事到如今才知道吗?你不只是笨蛋呢,是史无前例的大蠢货呢,再见了,正义的伙伴,有缘会再次相见的。”
她就这样,迈着普通的步伐,缓缓地走向了雨幕,在那一瞬间,源稚生看到了,那来自少女左手肩膀的鬼之手,那鬼手,毁灭了王将的残躯,将它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