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伊香鸢回过神，笑着说：“你那首歌蛮好听，叫什么名字？”

“《杳冥》，取自‘杳冥冥兮羌昼晦’这句诗。”

“杳冥……，有晦暗，遥远，没有边界的意思，类似于混沌之态，就像黑夜与白天的分界线，没人分得清黑白的界线！”伊香鸢轻悠悠地说着。

“昼夜交替，杳冥无迹，白天黑夜的交界，其实就是灰色地带！”凌禹缓缓说着。

“灰也是由黑白所构成，只是角度不一样，看到的颜色也不一样，你把灰颗粒放大，能看到黑与白混杂的粒子，把黑白方格缩小，又重新变成了一抹灰！能看到什么，取决你站在什么样的角度，怎么去看待它！”伊香鸢有着不一样的看法。

“灰不是黑白的分界咯？”凌禹第一次听说伊香鸢的这类说法，很是困惑。

“黑白永远同时存在，就像白天与黑夜一样，你看到了黑，是因为你处于背光处，看到了白，因为你处于向光处，并不是你看到了黑，白就消失不见了踪影，也并不是你看见了白，黑就不复存在了！它们一直都在，只是你观察的角度不同，导致你眼中的景象不同！”

伊香鸢一番话颇有哲理，仿若一位智者在传经诵读。

“哦？是这样吗？”凌禹虽半信半疑，但也没有彻底否认伊香鸢的观点，人都是这样，习惯于排除异己，对于自己不理解、没见过的东西，都会在一开始保持着怀疑和敌对心理。

伊香鸢不置可否，她不喜欢说服别人接受她的观点，她认为，思想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虽说思想也可以受环境束缚、影响，不过相对而言，是最容易获得自由的部分，大家应当拥有自由的思想，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权利，遇到观点不一致的人，她也不会竭尽全力辩驳，试图说服他人服从自己。

她把手中的袋子递给了凌禹，里面是洗好的外套，打开袋子，取替猪饲料味儿的是柑橘香。

“哟，这么快就洗好了？”凌禹接过袋子，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

“我计划明天回家，东西自然得早点还给你。”伊香鸢这次来竭摩岛收获不少，不过她没带够衣物，竭摩岛天气骤变，气温下降不少，她今天又淋了一场大雨，再待下去可能要生病。

“恩？这么早就回家？不多玩几天？”凌禹抬起头看向伊香鸢，眉头轻皱，丹凤细眼竟睁成了圆眼。

“不了！”伊香鸢没有说明原因，只淡淡回了两个字。

“那你什么时候再来？”凌禹言语中夹杂期待。

“不知道！”伊香鸢看向他，似乎能从他眼睛里看到星光，“但肯定还会来！”

凌禹听到后半句，满意地笑出声来。

“下次来，联系我，请你看表演！”

“好，恰巧我也蛮喜欢听你唱歌！”

没聊几句，伊香鸢就以要收拾东西为由回了旅店，她其实是想抽出时间给童汐打电话，太晚了，怕童汐睡着，也怕自己忘记。

嘟了好一会，童汐才接起电话，声音有气无力:“小伊……”

“身体怎么样了？”

“感觉越来越严重了！可能要请假了！”

“去医院了吗？”

“没，伊黎丝给我检查过身体，没检查出什么毛病！”

“还是要去医院，医院检查更细致，机器人最多也只是测测你的体温，观察你的外在体征！”

“上次不是去过医院吗？没检查出问题啊！”

伊香见童汐都病成这样了，恹恹地没有一点力气，居然还不去医院检查，真的是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不由得恼怒起来:“你对得起你的身体吗？你对得起你体内的免疫系统吗？它们没日没夜守护着你的健康！为维持你的健康而努力运作，现在它们也要共同承受你的痛苦，你的身体不只是你自己的，生活在你体外、体内的所有东西，都需要依靠你而存活，你看你都病成什么样子了？”

“我……我不喜欢去医院！”童汐声音细若蚊蝇，再加上委屈巴巴的语气，感觉就像个不满十岁的小女孩，正在跟伊香鸢撒着娇。

“不喜欢去医院，那你就应该不生病啊，既然做不到不生病，那你就没有理由不喜欢医院。”伊香鸢言辞犀利，颇有分老母亲的架势。

“我觉得自己不像是生病了……倒像是给什么东西入侵了！我似乎能感觉到那玩意在我身体内窜动……”童汐说话支吾，拼命向伊香鸢解释。

“有东西入侵？是喝完那杯菊花茶开始的吗？”伊香鸢瞬间感觉到了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