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敬陪末席,立在中阵最后。
李如松看了一眼与自己同为上座的朝鲜大将李镒,又看向营帐诸将。
“张三畏,大军粮草可供三军几日?”
立在诸将之中的管粮都司张三畏出列上前行礼,抿了抿嘴,神色凝重。
“李总兵,如今大军粮草只余下三千余石,可供三军五六日所用。”
自大军进入朝鲜,粮草时常不济,入朝首日,便因为粮草不济,李如松杖责张三畏,后朝鲜王李昖闻听,还派副承旨沈喜寿慰问,管粮都司张三畏对朝鲜提供粮草不利心中有气,便差人回禀:“俺之不能察任而受责,非贵国之失,别遣近臣慰问,多谢!”
李如松面色黑沉,又瞪了一眼朝鲜大将李镒,看着张三畏。
“所援粮草为何还未到?”
“李总兵,朝鲜运输粮草的队伍仅提供五百匹瘦弱不堪的牛马,余者皆靠手提人顶,而平壤距义州六百里,运输能力不足兵马一日所需,上月八日,我便派夜不收将此事告知远在辽东凤凰台筹集粮草的宋经略,宋经略差遣兵部主事袁黄与刘黄裳面见朝鲜君臣,责问后勤不力,然朝鲜王却不思解决问题,反倒迁怒与袁刘二人,命大臣不准与二人交谈。”张三畏此时也不想背黑锅了,当着朝鲜大将李镒的面痛陈。
朝鲜大将顿时面色火辣辣的,神色尴尬,手足无措。
李如松何尝不知道此事,今日故意让张三畏说出来,便是让朝鲜大将李镒难堪,好让这位朝鲜大将上书朝鲜王催粮。
朝鲜大将李镒憋了半天,起身朝着李如松拱了拱手。
“李总兵,平壤储粮十余万石,只要攻下平壤城,粮草便不足为虑了。”
李如松闻言大为火光,此人不上书向朝鲜王催粮,却说这种话,但对方是朝鲜大将,自己也无权处置,只好忍着怒火,又看向张三畏。
“辎重火炮何时能到?”
如今未对平壤城展开进攻,一则是试探平壤城虚实,二则是运输困难,随军辎重火炮拖在后面,并未随大军一起到达,如今粮草告急,只能尽快攻下平壤城。
“李总兵,辎重火炮明日便能到。”张三畏回应。
李如松点了点头,示意管粮都司张三畏退下,又望向众人。
“江云!”
江云听着刚才的议论,心中也有些恼火,明军为朝鲜作战,朝鲜却供应不上粮草,闻听叫道自己,忙出列上前行礼。
“末将在。”
“你是怎么杀死那些不死日倭的?”李如松问道。
“末将祖上是游方道士,为人驱邪避祸,传有秘方可炼制药剂,只需半服用,半涂抹于兵刃,即可杀死那些日倭邪兵。”江云回应。
“那这药剂配制是否简易,赶在八日前能配制多少人份?”
如果说药剂配制简单,那李如松必定让自己为全军配制,那就算把自己的血抽干也不够,略一思索,江云答道:“药剂配制不易,其中须得一些珍贵之物做引子。”
“是什么东西?”李如松追问。
江云不能说是自己的血,否则谁知道会招致什么麻烦,略一思索,忽然想起了巴老六等人,此前巴老六等人对自己不利,不如就借着这个机会除掉算了,省的自己动手。
一念至此开口。
“此物乃是人的脑子,须得活取人脑,而且这人必须得是九世极恶之人才可。”
众人无不骇然,全都看着江云。
李如松皱了皱眉。
“九世极恶之人怎么说?”
“总兵大人,九世极恶之人便是连续九世都是恶人,须得以江家血脉以肉眼判断,一人之脑可制作二十份药剂,这种人极为难找,万中无一。”江云胡诌了一番。
如此一来,此地也无大量朝鲜人,便只能从军中去找了。
果不其然,李如松沉思良久,看向杨元道:“杨元,你召集全军,让江游击辨认,符合条件者……取其脑制作药剂,事后向其家人每人补偿一百两银子。”而后又看向众人:“李宁,江游击小队先编入你阵中,所制药剂由你挑选手下精兵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