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轩没办法参加这次小聚餐，因为大一的军训也在这天结束，从中午汇演之后，新生就围在大操场上架起的舞台旁，开始联欢会。

傍晚下起了细密的太阳雨，联欢会没有暂停，反而为这些青春正茂的少年少女们增添了一丝浪漫的情调。

他们穿着迷彩服席地而坐，脸上是满溢的纯真笑容，在彩霞和雨丝中，像棵棵欢快飘摆的禾苗。

普通话并不标准，但长相拔尖的一个女生被推举为主持。

舞台上，她握着手写的稿子做串场，最后报幕。

楚轩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起身，拎着吉他上台。

东海大学01级新生9800多人，可凡登台者，无人怯场，因为表演好坏都不会影响观众的热情。

楚轩缠着陈最苦练多天的成果到了检测的时候，他要唱的是当下正流行的一首歌，《约定》，但却是陈奕迅的粤语版。

这是陈最给他出的主意，陈最说他唱歌时的嗓音低沉，而且粤语是他的强项，能压住吉他的不熟练。

…

当天整个城市那样轻快

沿路一起走半里长街

…

大学里，会弹吉他的男生最帅了。

楚轩刚开嗓唱了两句，台下已经沸腾。

他自信地勾勾嘴角，闭上眼睛，指尖轻扫琴弦，跟着节奏继续唱，台下的呼喊一浪高过一浪。

…

还记得当天吉他的和弦

还明白每段旋律的伏线

…

操场边，原本灰秃秃的水泥甬道被雨水打湿，变成深褐色。

男生撑着一柄七色拼彩雨伞，女孩儿挽着他的胳膊并肩而行。

雨伞边缘垂落雨滴，挡住了女孩儿的样貌，发丝飞扬中，露出跨着小背包的肩头，包带压着米黄色的风衣袖袢。

甬道坑洼不平，素净的小白鞋每一步都主动绕过积水处，鞋面也好，裸露的秀美脚踝也好，未沾一丝泥水。

黑色的紧身牛仔裤包裹着纤美匀称的小腿，风衣下摆和里面桔梗色的裙边一起在那飘荡着，

什么东西正巧砸在雨伞上，吓了女孩一跳，男生摇了摇伞，法桐龙眼似的小球球果实掉在地上，女孩看了眼，仰起笑脸冲男生咯咯笑。

那双眼睛，如两弯新月。

本在场边给拍摄新生的新闻系学生把手中相机调转，抓拍到这一幕。

“左柚！左柚！左柚！”

…

忘掉天地，仿佛也想不起自己

仍未忘相约看漫天黄叶远飞

…

明日天地，只恐怕认不出自己

仍未忘跟你约定假如没有死

…

新生的呼喊和楚轩歌声一起落在陈最和小柚子耳中，两人相视而笑。

楚轩也才知道，同学们的呐喊是给陈哥和嫂叽的，他继续唱着，遥遥冲陈最两人微笑。

…

两鬓斑白，都可认得你

…

长长的甬道走到尽头，陈最将手中多个包装袋拎在一起，放下雨伞，拉着左柚在众人之前站定。

小柚子尚在错愕中，便被他低头吻了脸颊。

许多镜头抓住了这一幕。

落叶纷飞的操场前，左柚像是一朵盛开在仲秋的繁夏百合。

——哇哦

——好好好

左柚羞到不行，垂下脸再不敢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