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顾奢侈拦了辆出租车到学校，最后…在门口抢了一个老头儿的自行车，火急火燎蹬了进来。

话说那老头儿也有点面熟…

对方不会报警吧？

自行车在这会儿可算大件。

算了，回头再解决。

他不是流氓，也不是混混，而是2000级，也就是新世纪的第一批大学生。

这一切，嗐，只为了计划的第三点——左右。

“左柚！你敢！”

陈最跑进三食堂的后厨，穿过员工休息室，猛地推开一间小仓库的铁门。

在看到那个女孩儿和她面前的药瓶后，来不及匀平呼吸，厉声大喝。

继而冲过去，不顾女孩儿不解和惊骇的表情，将药瓶狠狠砸到墙角。

说了两辈子以来，他们之间的第一句话。

到此，陈最深深吸了口气，勾起一抹笑容，痞帅痞帅的。

妥，新生无碍！

第二句：“陈最，你、你干嘛呀？”

女孩声音怯怯的，却很清脆。

陈最愣住了。

“你认识我？”

“我们在一个村小念书，我知道你的。”

左柚抿着嘴唇点头。

仓库气味难闻，零碎杂乱，却乱不过陈最眼下的脑子。

嘶——

他感觉…有什么事情，好像搞错了。

……

凤凰山其实是有凤凰的。

凤是陈最，凰是左柚，村里都这么说。

山脚下唯一的村子，包含倆屯子。

清水河上游的左家堡和下游的陈屯，相隔不到二里地，却各出了一个大学生。

村里的女孩子普遍喜欢叫什么桃啊、杏啊之类的。

左柚父亲却用了个当时少见的南方水果给她命名。

据说是因为左柚妈妈怀她的时候，堡子里正好有人从南方打工回来，送给他家一颗柚子，她妈妈特别爱吃。

爱吃到生下她不到一年，就跑去了南方，再也没回来。

左柚的父亲从那时起，开始酗酒，是整个村最出名的懒汉。

而陈最这个名字相对朴实，他爷爷说：我大孙以后最厉害。

这两个普通的名字，在去年变成了河湾村小学的荣耀，也是整个村子的荣耀。

三年级的某一次下课，陈最开始偷看隔壁班的左柚。

在他印象里，她和别人画风不一样。

土操场上风尘滚滚，大柳树下裙摆飘飘。

她的那件翻领白衬衫，比其他女生的都要白，像仲夏晴天的云彩一样白，像她的皮肤一样白。

放学后，小陈最会故意往河湾上游走个几百米，尾随双手扶着书包带，默默沿着河边走的小左柚，在过桥之前再返回去。

这种行为持续多年，静默的持续。

初中，爷爷去世，爸妈离开村子打工，把陈最带到市里念书。

赶上假期，他会偷偷跑回村子打听左柚的情况。

左柚学习好，以后一定会考上好大学。

他也开始努力学，从初三开始，次次大榜第一。

高中上了省重点，老师让他考竞赛，说可以保送，他不。

高考前，他溜去了县里左柚的学校，从小学同学那里知道了她的志愿。

运气很好，他们又到了同一所大学，不同系。

陈最的表白酝酿了十年，于大二前的暑假打完腹稿。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