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哦,”温雨祯一知半解地应了一声,又问:“那什么,林语堂和居什么波?”
温雪盈:“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去,拜拜。”
外面雨下得很大,温雪盈拦了辆出租回宿舍。
她果然还是想回去住。
穿过雨水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应当像一条深海的鱼,一定要回归到海里才能自由。
坐在车里,温雪盈不由地想起陆凛这个前男友。
回忆起往事,记忆里还剩什么呢。
是吵得不可开交的那天夜里,他恼羞成怒指着她大骂的那句:到底是我有病还是你有病!你赶紧去找个心理医生查查吧温雪盈,你这种人谈他妈的什么恋爱啊,草,傻逼!
然后“砰!”的一声,门快被摔得散架。
鱼死网破的争执给她造成不小的心理阴影。
那个时候心里只剩下被辱骂的生气,温雪盈还真没想过到底是谁有病这回事。
温雪盈对一个人有好感的时候是会想要靠近的。
但是如果对方发现她的靠近,并给予热情回应,她又会不由自主地后退。
时至今日,她忽然觉得陆凛可能也没说错。
她真的有病。
从小到大,不太擅长与人建立良好的关系,在本该最亲密的首属群体中。
在模糊的雨水中,温雪盈看着车窗外,又低头看看脚上的鞋。
她想起半年前的冬天。
第一次见到陈谦梵的时候,也是在这样的雨天。
那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温雪盈不知轻重地穿了双匡威,扫了一辆共享单车去约定的咖啡店,半路的时候雨突然之间落下来,她赶紧到旁边屋檐下躲了会儿雨。
下雨天在市中心打车困难,等雨停了再赶过去的时候,温雪盈迟到了。
比约定时间晚了一刻钟左右。
非常的不礼貌。
温雪盈淋了雨,身心都不舒服,虽然精心打扮了一番,但心底没真的把这次见面当回事,她笃定自己是不可能跟大叔结婚的。在心中沮丧地想,要不简单聊两句就走吧。
然而迈进店门,远远一看。
身长腿长的男人坐在那儿,斜斜地倚在座椅靠背上,穿一身黑色,给刚进门的温雪盈留了一个半侧脸。
他叠着腿,报纸就放在膝头,悠然地看着。
腕表散发着矜贵的冷色光弧,纤长冷白的指骨轻轻地抵着页面一角,怕被空调的热风掀动。
报纸是从旁边书架上随手取的,大概是等累了。
他没看得太专注,姿态是淡定自然的。
桌上只摆了一杯清水。
与生俱来的腔调不需要太多的东西点缀,他静静地坐在一侧,金尊玉贵的气场就跟旁人不同了。
没看清脸的时候,温雪盈脑子里的警铃就响了一下。
坏了,好像还挺帅的……?
她感到稀奇地站那儿盯着他瞧了片刻。
陈谦梵大概是发现被人盯梢的目光,跟着徐徐侧过脸来。
温雪盈赶紧撇开视线。
人不能,至少不该,在帅哥面前狼狈!
她的头发丝沾了水汽,一旁店员也注意到了,贴心地问一声:“女士,需要帮忙吗?”
她连忙问:“有没有纸巾?”
话音刚落,一只成熟男性的手托着一块浅白色手帕,递到她的眼下。
男人嗓音微沉,但很柔和。
“新的,可以用。”
温雪盈抬眼,对上对方的视线。
他个子很高,背着咖啡店玻璃外面的光,目光略微模糊,深邃冷峻一双眼睛显得冷静且淡薄。
看着他的模样,她第一反应是,陈谦梵这个名字还挺衬他的。
谦谦君子,净修梵行。
有气质有风度,还有几分禅意。
他看着她的眼神却是感到有些意外,不过这点意外转瞬即逝,为了确认对方是要见的人,陈谦梵礼貌地唤她:“温小姐。”
她回应:“陈先生。”
温雪盈一边擦着头发上的水,一边道歉:“不好意思啊我迟到了,刚在外面躲了会儿雨。”
她又说:“你想喝什么就点吧,我请你。”
陈谦梵稍稍垂下视线,就看到她在水里浸过的白色帆布鞋。
“不急。”他淡淡出声,问道,“鞋不舒服?”
刚过完年的三月,冬天还没有走远。虽然穿了厚厚棉袜,她的脚丫已经冷得没什么知觉了。
被这么一提醒,温雪盈才察觉到她的鞋内里已经湿透了。
在她回答之前,陈谦梵提议说:“附近有商场,要不要去买一双换上?”
迟到还叫人家陪她买鞋,温雪盈自然过意不去,摇头说:“不用不用,只是有一点湿,耽误你时间了,先去坐会儿吧。”
看着她,男人清冷的目色慢慢化开,嘴角漾起一点有温度的弧:“比起你忍耐着不适陪我聊天,我更希望女孩子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能够自在。”
他说:“坐在那也是干聊,换个方式认识一下也不错,你觉得呢。”
纠结了片刻,温雪盈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头,抿唇轻笑:“好。”
挺奇怪的相亲形式,陈谦梵带她逛了商场,去店里换了鞋袜,又给她买了一杯暖烘烘的红豆奶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