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姐你为何这样问?”轻云不解,如果她是二小姐,这样的亲事的确算得上是高嫁了,为何不愿意?
林晚缄默不语,未再置一词,上辈子她也以为人人都认定了这是一场高嫁的事情,而林玉筝却十分不愿意,结果当家族推林晚出去替嫁的时候,她那个时候都还在想,也许高嫁到了侯门,她的生活或许会发生一些变化,弟弟的病也可以治好,其实这样度过余生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事与愿违,天知道,那不是侯门,那是狱门!
悉数那些被折磨的日子,她才知道为什么当初林玉筝死活都不愿意嫁进去了。
就在此时,突然而来的敲门声将林晚拉了回来,“大小姐,老夫人要您去一趟。”
林晚放下粥碗,搁下筷子,果然,该来的还是会来的。
“知道了,换一件衣服就来。”
雨中,轻云手执一柄油纸伞,俩人缓缓行至老妇人的远香居,刚刚进入了月洞门,距离正厅还有些距离,便听得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一声:“我不嫁!”
主仆俩人止了脚步,轻云诧异地看向林晚,什么?二小姐居然不愿意高嫁?
再看林晚的神色,镇定自若,仿佛早就料到了一般。
“小姐……”
林晚轻抬眼眸,凝视着厅堂檐角之下,那里的雨如珍珠一般徐徐落下攒成帘子,今日之事,无论如何都需尘埃落定,非玉筝嫁就是自己嫁。上辈子着了她们的道,这辈子,你们走着瞧。
正当主仆二人缓缓接近,轻云正忙于屋外收伞,林晚指尖刚触及门扉,一阵啜泣声自屋内传来,尖锐而刺耳“……不若将长姐嫁去好了,她也是嫡女!况且侯府对她而言可是高门!反正她在林府也无甚用处!”
轻云闻言,心中怒火中烧,“二小姐怎可如此说?这事与我们何干?”
林晚闻得轻云如此关心她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欣慰婢女对自己的偏袒,但是另一面心中却五味杂陈。一介婢女尚能为其愤愤不平,而她的生父、祖母,却巴不得将她远嫁他府,从此不再归返。
屋内老夫人的语气威严喝道:“此等荒谬之言,岂能出自你口?你惹的祸事,岂能让你大姐承担?”
若非母亲及时制止,林长策心中竟也隐隐觉得此计可行,每当他看着林晚的脸,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往卑微的影子,满心皆是不堪与无奈,那段历史他要销毁!所以他认为其女早日嫁出去或许是她最好的归宿。
施氏见状,只得佯装怒斥林玉筝:“那是你亲姐姐,怎可如此口无遮拦!”
“娘!那侯府世子性情暴戾,您与我亲眼所见,他当街活活打死一名欠债之人,何等残忍!如此火坑,我若嫁去,岂不是羊入虎口?”林玉筝哭诉着,字字泣血。
终于是说了实话了啊!
林晚心中五味杂陈,回忆起那鞭笞之痛与侯夫人的冷眼相待,拳头悄然紧握。你既知那是火坑,又为何要狠心推我入内?你既知是羊入虎口,为何要将我送入那虎窝?
你放心吧,今日之事,我林晚,绝不再任人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