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
好冷!
那仿佛,是一种从骨髓里往外溢出的寒冷。
项渊只觉得四肢僵硬,冰冷沉重,他哆嗦着睁开眼睛,被窝里早已是冰凉一片。
透过窗棂往外看了一眼。
果然。
月上中天。
正是阴气最重的时候。
“又发病了!”
项渊勉强支撑着坐起来,哆哆嗦嗦的拉开衣襟。
心口水纹形的印记,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发病的间隔时间,好像越来越短了!”
他在心里计算了一下日子,两个月前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还是半个月左右发作一次。可现在,距离上次发病,才过去了十二天。
“以后......会不会......每天都发作?直到......”
他心头浮上一丝阴霾。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挣扎着挪下床。
一手扶着床沿,艰难的挪动脚步,走到床尾不远的一张低矮方凳坐下。
发病的时候就是这样,每迈动一步,都要耗费不少气力。
他现在是在一个类似厅堂的房间里,一张灰扑扑的八仙桌贴着斑驳的土墙摆放。远处靠墙的角落里,还有用烧黑的石头垒起来的锅灶。
明月透过窗棂照亮了半张桌面,桌子上是一口半尺高的酒坛,和一套粗瓷茶具。
项渊颤抖着手,拎过酒坛,拔开酒封,倒了半杯烈酒。
酒坛的重量已经很轻了,轻轻摇晃了一下,酒水的晃荡声告诉项渊,存酒已经所剩不多。
端起粗瓷杯,咽了一口。
“嘶!”
项渊顿时一激灵。
一股辛辣感从舌尖直接炸开,接着冲到鼻头,然后顺着喉咙直接传到胃里。
“咳......咳......咳......”
项渊被辣的眼泪都溢出来了,咳嗽了好一阵才缓过来。
不过身上那股冰冷的感觉却消退了不少,身体终于暖和了一些。
这是他买来的酒水,自己简单蒸馏提纯了之后的产物。
两小坛劣酒一两银子,简单蒸馏后变成了一坛,就是用来应对发病时候的症状。
项渊缓了几口气,感觉四肢也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才起身来到灶台,拿来了一小碟豆子。
干喝白酒,实在是太难受!
月华如水,项渊就着一小碟干豆子一边喝着酒,一边思考着以后。
存酒大概还能坚持两次病发的时间,可是存银已经快见底。
“得想办法再去挣些银钱了。”
两个月前一次发病,醒过来的时候,他就成了现在的项渊。
今年十六岁,是云泽县山阳镇,王庙村一名年迈铃医收养的孤儿。
铃医,也就是走方郎中。
因为手摇串铃,游走地方,召唤病患前来就医,故此得名。
八年前,自感年迈准备老死故乡的铃医在归乡途中收养了项渊。一个半月前,老铃医寿终正寝,项渊再一次成为了孤儿。
干喝酒不佐菜,很容易醉。
一小碟豆子也就只能骗骗嘴,起到的用处不大。
大半杯酒水喝下肚,项渊感觉身体终于完全暖和了起来。借着微醺的酒劲儿,很快再次躺了下去。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项渊就早早的爬起床,整理起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