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荆无命败了。

哪怕是拿出他一只藏着不出的左手剑，也没能在宋余的刀下多撑一个回合，但他仍不失是一条硬汉，被斩去左手，竟然仍能忍着疼痛一声不吭。

汗水遍布在他的额头和颈后，强弩之末的荆无命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此刻，浑然忘记是被宋余用刀架在脖子上，他慢慢转过头去，看了一眼上官金虹，见后者面不改色，顿时一颗心沉到谷底。

是了，从前死在荆无命剑下的人不知凡几，但如今他不止是落败，更丢掉一条手臂，已犹如一柄断剑，那持剑的人便再没有兴趣，更不会多看他一眼。

上官金虹在荆无命输掉的那一刻，就已然将他抛弃，就像是随手丢弃垃圾一般，更何况，根本不用上官金虹说清楚道明白，荆无命心知肚明，即便他在金钱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过是颗随时可舍弃的棋子。

哪怕他是被上官金虹亲自收留，一手培养起来的。

宋余也从他二人的眼神交流中猜到些许端倪，只听嗡的一声，照胆便离开荆无命的脖颈。他如今不打算亲手杀死荆无命了，一条断脊之犬任由他自生自灭。

刀锋一转，遥遥指向上官金虹。

能干净利落地打败荆无命，也算是值得上官金虹多看一眼，至少在上官金虹他自己看来是这样的，若连看门狗都过不了，又有什么理由见到主人呢？

上官金虹仍旧不动如山，朗声道：“你的刀很快，我从未见过比你还快的刀。”

宋余不屑一笑，道：“可有人说天底下比我还快的刀，多的很。”

上官金虹好奇心起，问道：“谁说的，那他肯定是个瞎子。”

“呵呵。”

宋余慢慢说出那人的名字，上官金虹登时没了后话。

“上官飞。”

四周陷入短暂的安静，风起之时，这安静竟显得如此诡异和可怕。

良久之后，上官金虹轻轻点头，沉声道：“若你不说，我竟险些忘记了，他是被你杀死的。”

宋余不置可否。

却听上官金虹又道：“三年前，百晓生应该也是死在你手上吧，不过那人倒也的确该死，若我见到也不会留他性命。”

上官金虹之所以这样说，多半是与百晓生所作兵器谱排名有关，尽管他从未在乎那上面名次的高低，但怎奈何世人就喜欢拿这些说三道四。

因此上官金虹见一个杀一个，更是要看看那排在他前面的天机老人，到底武功如何，是否对得起第一的名号。

如今，上官金虹已知晓，天机老人不如他，而眼前的宋余，若是要他来做兵器谱的话，定然会将其排在前三位置。其中，自当少不了眼前那一直沉默不语，看不出深浅的李寻欢。

上官金虹之所以有今天的势利和武功，就是因为审时度势，从不冒险。在沈浪威震江湖的那个年代，他可以隐世不出，在其走后掀起腥风血雨，一身养气功夫更是出神入化。

可现在，看门的狗被掰断牙齿。

上官金虹这个做主人的只能亲自出手，但同时应对宋余和李寻欢两人，他是万万不会冒这个险的，即便他有一半的把握换掉其中一人，上官金虹也不会去做。

怎奈何形势却不容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