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有疾,身体的病就好不了,顾文昌先生既能编纂出《四世经书》,那怎么可能会拘泥于表面问题。”
“此人受母压迫,精神不济,长此以往,心里便生了病,日积月累,身体也便受了伤,顾文昌先生异于常人,自然是察觉到了,书中出现的‘药方’二字,不过掩人耳目。”
世间对底层男子和女子多苛待,一个男子若是被世人知晓心思软弱,毫无担当,便会流言不断,顾文昌先生有清风道骨,哪怕是一本书中,也会顾念病人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人,生的顾一琢怎么是那般自私自大?
姜晚柠话中的意思,方神医自然是明白的,往日严肃冷漠的神情,也缓和了不少,再看这经书,顿时豁达了不少。
“顾...额,姜姑娘,请恕老夫这样称呼你。”
姜晚柠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毫不在意,一个称呼而已,况且京城中谁人不知她已然成了弃妇!
“你母亲很好的教导了你,但是基于你之前的做派,这明德医馆,老夫是不会交给你的。”
闻言,姜晚柠一愣,看着方神医严肃认真的神情,心下了然,一个常常将婆家放在首位,而没了底线和骄傲的人,突然的转变并不能改变他人对她的看法。
——
等回了顾府,姜晚柠便把准备好的三遍女戒,交给了老夫人身边的丫鬟。
“夫人,这样好吗?”
翠竹担忧的看着远方。
“又不是真的看,担心什么?”
姜晚柠倒是无所谓,前世每次她被罚抄女戒,次次用心亲笔,甚至后来为了讨好老夫人,以血为墨,足足抄了五遍佛经,原以为会得一点心意。
可后来无意一瞥,便看到了被丢弃一边的经书,那时候她才知道,人是错的,做什么都会是错的。
如今这顾府又会有多少人知道她的字迹。
“哦,对了,胡嬷嬷可再来过。”
此时已是夜晚,姜晚柠看着铜镜中依旧美貌的女子,神情莫名。
“那倒是没了,不过胡嬷嬷那天的语气可是不太好,夫人,以后的香还要配吗?”
皇后温婉,但身边的人着实恶劣,没少给夫人使绊子。
那天夫人没进宫,胡嬷嬷生了气,往后也不知道如何为难夫人?
“配,怎么不配?”
这温婉的皇后可跟狠辣的太傅裴玄有关系,虽然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但碍于裴玄的势力,她也不能直接撕破脸。
再看铜镜中美人的眉眼,布满忧愁,不知怎得,姜晚柠想到了那天被裴玄绑进裴府的时候。
那天的裴玄,穿着暗深红色发泡印花锦袍,一条暗水绿戏童纹带系在腰间,一头长若流水的头发,上挑的丹凤眼微眯,目光沉沉,状若女子的神颜却是乌云密布。
他是大兴太傅,坐着文官的职位,但干的净是武将的事,抄家杀人他无事不做,前世他位极人臣,手中势力滔天,皇上身边还有个跟他关系密切的皇后,可谓是如日中天。
最后逼宫杀死皇上,可为何也会软禁了皇后?
前世顾家到底怎么得罪他了?
她死前中的毒会不会跟裴玄有关?
心中疑虑再起,姜晚柠只觉心中寒凉,再一次为三年前的事后悔,不过转念一想,既然知道裴玄手段非人,自己也是重生的,有了先知的能力,未必不能绝处逢生。
罢了,明日便是春日游了,还是专心应付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