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甩动路灯,一个路亚式飞杆,将路中央软化的极厚重井盖给钩了出来。
第九方国的地下油藏十分丰富,大部分居民也都是玻璃属,所以,第九方国的自然根基和玻璃属们赖以生存的物质并非是正常的水,而是油,富含多种矿物质的油,此亦造就了玻璃王国如今在火焰的压制下,难以招架、迅速溃败的局面。
轰——
焦热的膨胀空气泄洪,失去了井盖的苦苦支撑,斑斓的油火龙陡自地下喷了出来,与天边火柱争高。
“啊!”
史莱姆前端的‘椰汁西米露’甫一触碰火龙,当即就发出了惨叫。
高温蔓延,灼红的色彩似颜料般晕染在史莱姆的体内,仅仅一瞬间,其大半身躯的‘椰汁西米露’就化成了‘椰汁奶昔’,一个趔趄,险些全部都趴了上去。
然而。
这一击,虽然已经对史莱姆造成了可观的伤害,可对比于它那庞大的身形,还是远远不够的。
我横灯一推,先把体质不是那么耐热的身后众人推到了更后面,再然后,侧身绕过火龙,长灯顶住地面,撑杆一立,于空中划出一道半月斩落!
当!
没时间判断如何才能在最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下将史莱姆分开了,先软后硬的手感反馈而来,史莱姆骤地被我劈成了两半。
“痛!!”
分成了两半的史莱姆不惧反怒,在强烈痛感的刺激下,凶性激发!
“痛你个陈年大野猪,痛就别让别人也痛啊!”
我闪身一躲。
热浪擦过眉梢,回头看去,通红的熔融玻璃炮弹将马路砸出了一个巨坑,诉说着天道好轮回的感觉,那是史莱姆内的其中一个倒霉蛋。
好家伙!
夏先生请来的杀手?!
我怀疑地瞥了眼正飞在空中大张着翅膀散热的黑蝉。
“苦难是美好的、要歌颂的,幸福是丑陋的,我们分享美好,打碎丑陋,很合理吧!”
噗!
火爆的左史莱姆持续地发射着群众。
噼,啪,噼,啪——我精准地将炮弹们一个个滑在路灯上,转圈、卸力,丢给后方的幸存者们救治。
“你发癫就发癫,干嘛我都不管,但你却想着把自己的苦难强加给他人,这是不是就有点过分了?”
非常自然地,我瞅准时机,长灯往前一递。
先锋手手腕发力,下滚入生门,擒住力点,周游运转,清浊二分,把一部分神志尚明的无辜者给扫了出来。
这左史莱姆太爆,就不像是心智正常的状态,结合夏先生忙里偷闲为我讲解的玻璃人特性,不难推断出,由于烘烤得过久,导致他们的关键部位‘心’与‘脑’八宝粥式混乱,进而,神志就不清晰了。
“你算什么?你凭什么为他们出头,请你了吗?!”
右史莱姆高举素质三连。
“当下王国的经济局势即将崩盘,没有人能幸免,我们就要狂欢,你管得着吗?!”
它还乘胜追击。
倏!
我抽出长灯,半蹲扎马,背部肌群狂烈燃烧,随后,猛然扭身,喳——巨力带动惯性,灯头完全地深入了右史莱姆的体内!
“给你说话了?”
不顾背后刺痛的灼热感,我一按柱尾,将右史莱姆当成调皮的鱼蛋一样串上了高空。
“放我们下来!”
鱼蛋大叫。
“哈?我就要玩,你管得着吗?”
“……”
看他们沉默,我手上动作愈发迅速,没别的,就是耍帅的背后真得很疼。
抖拨柱尾。
灯头处的史莱姆如同旋转的棉花糖般转了起来,边转边离心。
得益于进一步解锁的来克身躯和某些不知怎地而来的超强战斗意识,我能很精确地控制着力道,确保离心出来的一坨又一坨都正正好好的是完整的人。
半分钟后。
最后一坨‘凉粉’甩干,路灯上又变得光秃秃了。
“你,你……”,身形同样瘦小了许多的左史莱姆大张着它仅剩的二十多双眼睛,惊惶地看向我,不碰自抖,“你是天上降下的凶神吗?”
“肉食者鄙。”
背上的玻璃凝固,很疼、很僵,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了当地往前一冲,路灯枪出如龙,故技重施,贯穿了怯缩欲逃跑的它。
“当曾经高高在上的权力沦为粪土,你们又算什么?”,我简单挑断他们的连结部分,便丢给了身后逐渐苏醒过来的众人,“我不为他们出头,也不为你们出头,更不管你们,而今,你们想做啥就做咯~”
长杆一勾,我将夏先生勾了回来。
“拜~”
我咬牙扯笑。
诺大的琉璃大街尽头,火红的喷泉下,平民与当权者们相视无法言……
……
东门之外。
橘色的大地、流淌的浆河、七彩的辉光,巨人奋战,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夜震耳欲聋,数不清的脆软玻璃人前仆后继,数不清的头盔大军如潮涌来。
“来克,您说……您要‘一类合同’,是吗?”
战场中央。
巨人着重对峙着的那位选手,缓缓飞向了高空,火光映照,又是一只黑蝉。
“夏先生,you bro?”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夏蝉秋,黑蝉乐队的贝斯手,夏河银行的执行总裁。恕我冒昧多言一句,还请您放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否则……”
唰!
场上身高超过三米的特种头盔改造人齐刷刷地朝我望了过来!
“……”
这夏河银行确实该倒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