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经理?!”
空中传来一道怒吼,列车头刚刚显现于穹顶。
崩!音爆云炸开,一梭泛着寒光的玻璃尖枪刺出车厢,将黄瓜倏忽插了个飘摇零散。
“我真是瞎了眼了才会把圣物交给你!”
“哈哈!”
一种诡谲的窥探感扫过我身,‘金鱼’飞快地缩回了脑袋里,只来得及留下一句话:小心,他的精神力非常强!
“我早就跟你说过别选这黄瓜吧,饥饿过的人会对温饱更加渴望,他隐藏得是很好,可太好了,这不,非但把瓜王和我们亲爱的‘谷谷谷’大哥骗到,还把我们也骗了个顺。”
两道纯白的身影一上一下坠落密室,身高六尺、肌肉虬结的小洋葱头托着脑袋巨大、矮不楞登的大洋葱头。
“可惜。”
忽——棱镜于瓜王藤球中狂躁地发着光与热,七彩的火焰高高涌起,虚幻奇影流淌。
“不!!你们答应过我的!”
瓜藤卷曲。
瓜王的脸于火中痛苦扭动。
“你杀这么快做甚?我还想好好盘问一下他是如何与夏经理牵上线、搭上桥的呢。”
格格格一眼都没看向他。
瓜王融化。
“你们答应过我的,你们……”
火焰炙烤下,玻璃化的瓜王毫无反抗之力地渐渐蜷缩成一团,生命气息凝固。
渴望着永生的他就这般微不足道地死在了一刹那。
“吵死了!”
轰!路路路一拳砸出,恐怖的拳风拍落,将瓜王拍成了齑粉!
“答应的是给你,可没让你不问自取。就凭你们这个弹丸小国,能成为我们的附属国都是你们天大的荣幸,东西还没给够呢,居然就打我们圣物的主意,怎么敢的?永生,做梦去吧!”
“欺瓜太甚!”
西瓜怒道:“你们莫非想不守承诺不成?!别忘了,是我们瓜国为你们打下的大半江山!”
“稍安勿躁,路路路小弟哟,我们当初可是连大哥死去都半点波澜不惊的,如今不过是个小小的卖国蠢贼罢了,何必动气呢?你说是吧,乐乐乐。怎么样,我前面装的愤怒装得像不?”
四瓜惊怒的目光下,大洋葱头手指一勾,棱镜便从瓜王的坟堆飞出,飞入了他的掌心中。
“哦。”,他看向四瓜,微笑道,“还有你们,大半江山是吧?可叫我们好是心痛啊~”
彻骨的寒意弥漫在了此处的空气中,汇聚在四瓜身上。
“你要不再重新组织下语言,那大半江山,真的是你们瓜国为我们打下来的吗?一群上了战场就出卖同胞的家伙!”
棱镜过后,又有虚幻奇影从中走出,演绎着瓜王生前的一段秘事——
案上,一纸合同。
‘对玻璃城伪合作计划’……
报酬:清空南瓜大王本人于夏河银行的所有债务。
南瓜大王。
四瓜沉默不言,他们心底对瓜王仅存的一丝幻想破灭了。
玻璃土、枯败大地……都是瓜国亏欠玻璃城的最好凭证。
“为什么,你们早就知道了谷谷谷的身亡……”,乐乐乐的透明身躯内,忽有火焰升落,“为什么,你们还要选择去和夏河银行合作!为什么又要与我逢场作戏如此之久!”
“呵呵~”,格格格冷笑,“你说呢?我同样亲爱的二哥。”
“你跟大哥都说,若是你们拿到圣物,成为了玻璃城的城主,一定会带领玻璃城走向繁荣昌盛,还清全部玻璃人的债务要让每个天生残缺、透明的玻璃人都不再残缺,拥有自己的隐私,那时的我们是多么地相信你们啊!每天都在盼想着自由的到来……玻璃城也因我们各自极致的力量而发展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好……可是你们呢?!”
他极用力地攥着棱镜,将手心都攥裂了!
“二哥,我最后再叫你一声二哥,你回答我,你们在丢失了‘赎罪金’的那道黄昏下,有没有想过,你们的身后,是我们千千万万个家庭的全部!”
火焰熄灭。
乐乐乐低下头,双眼无神地望着格格格:“你们为何就不相信我呢?‘赎罪金’,是骗局……”
当!
剑鸣长空,巨型炽剑凝聚完毕!
“够了!乐乐乐!”
格格格面目扭曲地看向了在场的众人,窥探感暴起,如巨锤般横空!
“你既仍不愿承认错误,那就让所有人都陪你的倔强一起埋葬吧!”
路路路亦欺身而上!
“来克!快跑,他们的目标是你!”
“他跑不了!”
巨剑舞动、心灵尖啸、躯体炮弹……国与国,个体与个体之间的矛盾、仇恨,顷刻爆发!可以预见,这将会是一场令人痛心的兄弟手足相残悲剧。
然则。
“等一下!”
战斗行将打响之际,作为旁观者兼战利品的我忽然出声,打断了他们。
“时间破产,无有希望,情绪破产,无有绝望……我有两个问题想问问你们。”
我摩挲着下巴,念叨道。
“说。”
因‘来克’这个身份,他们都给予了我充分的尊重。
“我的小哥璐呢?”
……他们转身继续,速度之快,仿佛尊重给多了。
“你们破产的是?”
画面定格,路路路抓着巨剑,乐乐乐冲向格格格,格格格绕圈路路路,三兄弟忽然全都滑稽地停在了这一刻。
“你……再问一遍?”
格格格回头问道,乐乐乐紧随其后。
“我说,你们破产的是?”,我咬重语气,并面向四瓜,说,“你们也是,你们破产的又是?”
“……”
——寂静笼罩着宫殿,本就阴森的密室显得愈加冰冷。
没有人能回答得上来这个问题。
“我听你们都或多或少地提到了夏河银行,似乎这里的每个人、以至每个国家都在它那有着一笔天大的债务,没有人不是破产之人,我也是。因此,大家都不得不去谋求他人的利益来还债,造就了现在的局面。我就好奇,这个银行到底有何种能耐,它真的有这么夸张?能让我们所有的人、所有的国,统统破产?”
我怀疑地望向天空。
“它想看到什么?时间、情绪……黄昏,我们破产的东西,又到底是什么?”
入夜了。
众瓜的身上长出了南瓜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