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晨一边前行,时左时右看向静立街道两旁的百姓和店铺,刘检一众大气不敢出,一步一趋跟在贺晨身后。
贺晨凑近刘检两分:“刘大人,今晚所备酒宴花销不高吧?”
刘检心下一紧,一时不知该要怎么回答。
“刘大人,照实说。”
“大人,衙中不宽裕,下官备下的酒宴很是普通。”
“嗯,这般便好。”
经过粮铺,贺晨驻足将目光投向粮铺内,将米粮牌价大字看在眼中:“刘大人,米粮的价格一直如此?”
刘检摇了摇头:“近半月以来,长了近两成。”
贺晨抬步往前:“除了米粮涨价而外,其他货品是否都在涨?”
“是的,大人。下官会尽快平衡。”
贺晨边往前走,一边以审视的目光盯着刘检,刘检对上贺晨目光的一瞬避了开去:“大人,下官能力平平,兴许达不到大人期望,但下官会竭尽全力施为。”
贺晨收回目光,转头看了一眼一步一趋跟在自己身后的一众官吏,继而目视前方,大步往前走去。
在酒楼掌柜没有间断的笑容当中,贺晨及县衙一众主官被迎进二楼的厢房当中坐定。
刘检在腰间的手轻轻挥了挥,掌柜识趣离去,刘检双手捧着茶壶给贺晨斟上一杯茶,紧挨着刘检的户房主官胡垂不着痕迹从刘检捧过茶壶,先给沐益风和袁小六斟上,之后才是刘检。
刘检朝胡垂会心一笑,双手举杯:“大人,下官安排不周,先以茶赔罪。”
沐益风和袁小六对视一眼之后,目不转睛看着刘检将茶水一饮而尽。
贺晨笑呵呵端着茶杯:“刘大人言重了!坐。”
刘检依言落座,沐益风笑看刘检:“刘大人,在饮宴之前,本将当着大人的面得把话说清楚,除了大人之前所令不许备酒之外,所备菜品只能是寻常饭菜,将士若是能吃上一顿肉自然是好,但切记大肆操办!”
刘检一众县衙主官先是都将目光放在沐益风脸上,之后又看向贺晨,见两人面色如常,才齐齐点头。
依旧是刘检回话:“大人,将军,还请放心,下官一定依令操办。”
县衙一众主官都双手捧着茶杯喝下一杯,贺晨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厢房中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客套话,桌上的菜口已然上齐,见确实都是寻常菜肴,贺晨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
刘检及县衙一众主官见贺晨笑容诚挚,都不由长长松了一口气。
推杯换盏当中,贺晨来者不拒,儒雅谦和深入人心!不知不觉间,克制而拘谨的酒桌上,逐渐多了几分热闹。
刘检引着贺晨下楼,掌柜早就笑容满面迎候在楼梯口,待贺晨和刘检到了一楼,胡垂拉着掌柜前往柜台。
贺晨状似无意端详着一楼一应布置,待得胡垂跟掌柜结清银钱,贺晨才在众星拱月当中踏着月光前行。
“大人,下官府中还算是清静,且下官家眷已另作安置,还请大人赏脸移驾。”
“好,诸位大人回去早些歇息。”
县衙一众官吏一一跟贺晨施礼道别,贺晨在刘检陪同之下往着刘府走去。
刘府中,贺晨拉住刘检:“给本官安排你府上的客房即可。”
“大人,客房终是简陋了些,被褥都是下官换过的。”
“好了,就依本官说的来办。”
刘检不敢再作坚持,带着贺晨向客房走去。
“刘大人,这三进的院子是自置,还是?”
“回大人,这宅院是下官买下来的,买入之时花了三百一十两。”
“宅院倒也不错,只是这院中怎么都没有景观亭台?反倒是栽了那么多的菜?”
“大人,拙荆喜静,在家中大多靠菜园子来消磨时光。”
贺晨进了客房,刘府老管家带了两个军士端着热水便进了屋中。
“大人先净面,再泡泡脚,下官这就去安排一众将士住屋。”
“好,跟沐将军交接即可。”
“是,大人。”
约莫一刻多后,屋门外传来刘检的声音:“将军,不知大人歇下没有?”
袁小六看向跟刘检身后的女子:“刘大人,这位是?”
“将军,夜里还有些寒凉,是以下官安排妻妹过来,好听大人吩咐。”
屋门自内拉开,贺晨看向刘检和女子:“进来吧。”
袁小六不可置信地看向贺晨,却见贺晨已转身坐到木桌旁。
刘检带了女子进屋,贺晨先是扫了一眼刘检,又看向女子,见女子低垂臻首,略显紧张。一双丹凤美眸在贺晨注视的目光中,一碰即收,看向自己脚尖。
“大人,这是下官妻妹……”
贺晨玩味地看着刘检:“刘大人,这真是你的妻妹?”
刘检心下一慌:“大人,确实是下官妻妹。”
贺晨淡然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转而看向女子:“这位姑娘真是刘检大人妻妹?”
女子盈盈一礼:“正是。”
贺晨嘴角笑容愈发浓烈:“刘大人,不必让这位姑娘为难,让她下去吧。”
见刘检和女子都没动,贺晨语气稍冷:“刘大人,如果夜晚本官留下这位姑娘,我将如何看待本官?又或者说,因为今晚本官留下这位姑娘之后,你接下来将如何治理庆马县?”
刘检深施一礼:“大人请恕下官冒犯之罪!这位姑娘并非下官妻妹,是阁里的头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