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娟,你父母舍得让你留在这边?”
林娟抿了抿樱唇:“大人,我母亲说,与其回家,不如留在大人身边,与其回去再遭遇之前的事,留在大人身边才最稳妥。”
“那你父母是想再回你舅舅那边?”
林娟摇头:“我父亲想在庆马开家武馆度日。”
“既是如此,徐兰母女的安危就拜托你了。”
林娟心下一喜:“谢大人!我一定会保护好乔小姐她们。”
乔芷倒了水回到正堂,擦了手后来到贺晨身边:“公子,奴婢给你煨了鸡汤。奴婢给公子端一碗来?”
贺晨一脸宠溺地笑看乔芷:“也好,爬了一趟山,刚好有些饿了。”
乔芷离开不多会,母女两人返回正堂,徐兰提了一口陶罐,乔芷端了个托盘。
贺晨吃了几块手撕鸡肉,喝下一碗汤,轻舒一口气:“不错!舒服多了。”
小口小口喝着鸡汤的三女都不由抬起美眸看向贺晨,浅浅一笑,又低垂臻首喝汤。
“你们慢用,我到前院去走走。”
贺晨一路走到前院北面,抬步走进菜园,看着远处连绵的山岭,看着忙碌不停的兵营,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徐兰徐步来到贺晨身后:“公子是不是在想曲江城的家人?”
贺晨转脸看着满脸关切的徐兰,轻轻点了点头:“想,父亲母亲虽说身体康健,但这两年以来聚少离多,让二老忧思牵挂,而书瑶那边该是诞下幼儿了。”
徐兰往前半步,贴近贺晨:“公子,夫人或许再过半年,就能到北地与公子团聚了。”
“但愿吧。”
徐兰正待说话,见贺晨转脸望向前院,徐兰先是退后一步,才顺着贺晨目光看去,见是袁小六,提着的心才舒缓下来。
“公子,夫人。”
徐兰低垂臻首,俏脸红得像是初升的朝阳一般!
贺晨抬了抬眼帘:“什么事?”
“庆马县令刘检求见。”
贺晨剑眉一挑,抬步朝着前院走去,徐兰一步一趋跟在贺晨身后。
贺晨才从前院北角的石板小路现身,刘检急步上前深揖一礼:“下官刘检见过贺大人!”
贺晨拱手还过一礼:“刘大人,请正堂用茶。小六带刘大人随行人等用些茶点。”
“是,大人。”
“刘大人请!”
刘检微微收肩:“大人请。”
到了正堂落座,林娟和乔芷奉上香茶,贺晨打量刘检:“刘大人,不知此来所为何事?”
刘检两道浓密的剑眉微微一凝:“下官此来,一是物来拜见大人,二是大人在五柳镇处扎营建房,下官特来听命于大人。”
贺晨注视着刘检:“刘大人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刘检连忙起身:“还请大人恕罪!下官前几日前往长平府面见府尹大人,想从州衙调拨一批农具,下官回到县衙之后,马不停蹄便来求见大人了。”
“刘大人,坐。农具一事,州衙可有确切回复?”
刘检缓缓落座,继而摇头:“下官在长平城等了两日,只是见了户房一位主事,便被挡回来了。”
看着刘检灰败而落寞的神情,贺晨心头直感堵得慌:“理由是什么?”
“户房的段主事说,说庆马县粮赋尚未补足,是以才……”
“庆马县的粮赋因何欠缴?”
刘检面现苦涩:“这些年以来,庆马县大族富绅不断坐大,除了层出不穷的手段逃避税赋而外,还在不断兼并着百姓的土地,县衙有组织衙差和乡勇意欲收缴,但总受到来自州衙的阻挠。”
贺晨扶在椅把上的手紧紧握着:“当下有多少流民?”
“林林总总应该超过两千。”
“衙差和乡勇有多少可用之人?”
刘检迎上贺晨的目光,不由自主有些逃避:“大人,不到六成。”
贺晨心下不由一沉,不到六成,那就意味着这些人不能用于这个关头之上。
“本官有一事需要你办。”
“大人请吩咐。”
“将流民悉数带到五柳镇来,五柳镇外正需人手筑造城墙,妇女可以做饭煮水,男丁筑墙,至于孩童,本将会给他们安排先生。”
刘检吃惊地看着贺晨,见贺晨目光坚定,重重点了点头:“大人,下官有一问。”
“请说。”
“大人此次前来庆丰府,且在五柳镇外建造城墙,大人将任何职?”
“先去办本官吩咐你的事,不日你会知晓本官将任何职。”
刘检只能是再度点了点头。
刘检辞别之后,贺晨将袁小六传进正堂:“小六,刘县令回县衙之后,将安排人手收拢县内流民到五柳镇,等流民逐步来到这里,安排弟兄们进行查访,既然我们要在此地建府,庆马县便是我们要砍下的第一刀!但这一刀要砍得又准又狠才行,这些流民失去家中田地甚至屋产,都饱含血泪!”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公子。”
“你到兵营一趟,把沐将军、惠及玉他们请过来。”
“是,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