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永仙城附近,一行人便要分别,明昀要送多宝前去附近竹枝山探亲,待送完多宝要去妙仙城参加法会。
他道:“永仙城我也不便进去,只你们要去寻人,可以从东门街薛记织坊去打听,他家门前有个打黄幌子的瞎子,对这城里的事情最是了解。”
郭宜真谢过他,却不急着进城,因这永仙城不比顺仙城富庶,乃凡人与修士共居之城,禁止妖族入城,没有明身镜验明正身,却有一颗感妖珠定在城中高楼,若有妖族入城必会有所响应。
丹螭也道,这枚感妖珠也是她不得入城的主要原因,虽而她并非真正的妖族,而是妖魂,但是运功行动仍有妖气散出。因此,她们需要提前做些准备。
先是在永仙城附近山脉逗留了多日,依照着丹螭的指示,采集了许多草药,捡了其中得用的一点,用水炼之法炼化了,再拿出博父鼎,由丹螭喷出纯正的太阳火,便可开坛炼丹了。
丹螭教郭宜真以灵气将这些草药精华包裹住,以控制它们的形态,又不至于隔绝太阳火的热度,这水一样的精华在灵气中扭转流淌,最终形成一个滚圆的丹丸,冷却之后散出草木的香气。
丹螭道:“这隐息丸不过能让我封闭气息如死物,维持数日而已,进城以后你先去寻到昭彦,再伺机将我放在他们城令衙门旁边,我的东西就在那里,之后的事情你也不必再管了。”
郭宜真点点头,丹螭就衔了这枚丹丸在嘴中,原本灵活的身躯僵直如石头,摸上去冰冷,完全如同死物。
郭宜真将她收入菱花镜中,便朝着永仙城而去了。
永仙城进城前也是要验视一番,收五十个灵珠作为资费,再发放一张关牒,作为凭证。
此时郭宜真仍顶着一张伪装过的假脸,于是在城门文吏问名字时,报了个“尹真真”的名字,此后便无阻碍,顺利进城。
进城之后,郭宜真抓紧时间去找了明昀所说的那个瞎子,在薛记布坊边上绕了一整圈,也找不见,只得先找了邻近的一家客栈坐下,凭着窗子时时关注着薛记布坊。
只是一坐下,郭宜真便听见隔壁客人仿佛在议论顺仙城的事,于是凝神仔细去听。
那客人中一个年少的道:“这顺仙城不知出了什么邪道,听说连着十几日,死了几十个妖族,全被剖去了丹心。”
另一个说道:“可不止听说这吃妖的邪道还能号令一群花魅在夜间歌唱,恐吓人心,要我说莫不是和南边那位有些关联。”
马上,少年人直接道:“有什么不好说的,说不定就是从芳浪门里跑出来的,瞿世兄,你是从顺仙城来的,可知个中内情。”
于是一个年纪稍长些的开口道:“我邻居就是这么死的,吓得我赶紧跑了。”又压低了声音:“我见我邻居死时,有那些牡丹花瓣萦绕一旁,倒像是芳浪门主所属牡丹花部的行事。”
少年人愤愤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几十条性命而已,便是个外门的弟子犯案,芳浪门主一朵飞花便可叫衙门将事了却,谁叫她是上界真人的血脉呢。”
其余几人忙劝他噤声,少年虽有不平之意,却还是哑了声音。
郭宜真收回神,再看薛记布坊时,不知什么时候打出了一面黄色的幌子,她忙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