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冯虚仪你不过是酆都老儿座下鹰犬,你凭什么敢来治我之罪——”丹螭一跃而起,避开那锁头,一个闪现便欺身上前,左掌拍向冯虚仪眉心。
这时,冯虚仪抬起了右手来挡,众人这才惊觉这功曹右手竟是一只黑黢黢的钳子。
丹螭又要右手去攻,不意那锁链被冯虚仪一扯,便急速回转后正击她的背心,教她痛呼一声,落在地上。
冯虚仪掐指作诀,不知从何处变出一件木枷,丹螭见了更是满目仇恨,她一个弹身而起,变作那镜子中的赤色奇兽,只是较之巨大百倍:“可恨可恨,我失却丹心,我族被你这沐猴而冠的主子奴役,什么幽冥府,什么酆都大帝,不过是一群烹心食肺的邪道。”
冯虚仪见状,亦是遁身而去,变作空中一片黑雾。
门前的青色守卫见此情景一下肃了脸庞,此时众修者妖兽见势不妙,三三两两遁逃藏匿,剩下几个也都见势躲到守卫附近,唯有郭宜真因身上伤势不见好,强撑着身子就站在城门边。
这守卫看了看几人镜中正身,微抬面,示意几人往城门中去,同时口中念诵起法诀,一层无形灵气罩住了整座城池。
隔着这层灵罩,众人看得分明,这赤色奇兽与黑雾缠斗了几个来回,夷平了几片树林,扫坏了几座哨塔,口一张,吐出一团白雾,将黑雾牢牢困住,将身一转,朝着远方山林遁逃而去。
黑雾由着这白雾所缠住,缓缓落到地上,慢慢又凝聚成了人形。冯虚仪将空中符印一收,朝地一点,眨眼消失不见。
郭宜真缓缓吐了一口气,心道想来这丹螭一时半会是回不了这顺仙城,自己性命暂时无忧,只可惜这跨越诸界之法却得从头再寻。
当这时,一个举着蒲扇的富家翁从城内缓缓踱步而出,见城外这一片狼藉,痛苦地紧皱了眉头:“这幽冥府忒不要脸,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家的事倒到别人家来作威作福——不行不行,我得给城隍写信,叫他好好管管,别把什么幽冥府的人随便放进来——最起码这次得有一万灵珠!”
又转过来,训斥那青色守卫:“窦四啊,咱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把那妖魂放进来便是,怎么也算是妖族同枝啊,现在闹得这般大,又是我们收拾幺蛾子。”
窦四只行礼作揖道:“谨遵城令教导。”
众人才知这便是此城城令,于是纷纷拱手见礼。
这城令笑呵呵,又注意到了虚弱的郭宜真,端详一会道:“这位小友乃是幽冥府追缉逃犯所波及,记得报给城隍,叫他们准备好灵珠补偿啊。”
他眨了眨眼,又大摇大摆打着蒲扇回城去了,嘴里还念叨着:“什么妖魂,又冷又热的,叫我老人家睡个觉都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