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石头上写字,记录大事。把再上方的土也去掉,肯定还有别的字。“
等其他几个字出来了,方道士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第一次对自己做的行当“刮目相看”了。
他就用身上穿的道袍的长袖子,把自己的眼睛抹亮了,再次确定碑上的字后喊道:“没有错了,实在算得太准了,我通天了啊!”
“剩下三个是什么字啊?”青松等得很焦急了。
“不是别的字,就是‘河心亭’三个字啊,只是用繁体字写的,不好认。”
“什么是繁体字?”青山问。
“就是古时候人写的字。”
“那他们把这块碑埋在地下做什么?”
“肯定是算准了今天我们用得上,莫家村的老祖宗了不起的!”方道士对此深信不疑了。
大家听方道士这样夸自己的祖先,心里都高兴,给方道士准备的红包里,免不得要多放下几毛。
《河心亭碑》大概七尺高,宽两尺,厚也有一尺。先把碑两头的土去掉,让碑的头尾都露出来悬空,再用小孩手腕粗细的湿麻绳套住,麻绳又绑在一根可以做房梁的木头上,提起来好像一根扁担。在坑的上面垒上几排砖,用一根更粗的木头做撬棍放在砖上,把撬棍伸到“扁担”中间的下面,找来几个魁梧的大汉在撬棍的另一头巧妙地用力,整个碑就被抬起来了。
本以为碑下面会压着什么宝贝,可是并没有,多少有点可惜,但平白无故多了一块碑,大伙也觉得高兴。
“这块碑等亭子造了,要放在亭子中间,先在河里泡一晚上,明天再弄起来,刷刷干净!”村书记也来了,他说的话代表了政府的意思,大家都松了一口气了。
如果在几年之前,这块石头是属于“四旧”,要么把它砸掉,可是又这样的硬,铁契子也不管用,就很不好办。要么把上面的字磨掉,可是也不知道用什么东西去磨它。
现在政策不一样了,镇上的臭老九们都平反了,听说古董店还开出了几家,那么乡下人也都知道风向了。
要这样看,这块碑也是好命,大难不死。
碑挖出来之后,挪树就变得简单了。常家的院墙也很争气地在挪树的前几天倒掉了,只剩下两间房子孤零零地立在河边。
是不是有人对常家的院墙动过手脚?莫家村人都懒得动这个脑筋:“已经算他们运气了,河变大了,河边的土肯定会松,房子没有倒,已经是运气了。”
梧桐树在新地方放好之后,泥瓦匠从倒下的院墙里理出几百块青砖,为梧桐树围出一个新的窟,等做完这些,已经是晚上,一不注意,月亮就升到了梧桐树的枝桠上去了。
“跟昨天一样,这个时点,月亮就是在梧桐树的这根枝条上。”
“是,一点都没有变!”
“这样子很好,莫家河看起来跟以前一样大了!”
大家都高兴了,莫家河的名声保住了,并且等“河心亭”造起来,发财的事情,也不用操心,老天会保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