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帮他治国,还需帮他杀戮。
“在下办完事,先走了。”
她不顾两旁一直不做声的群臣的虚伪赞叹,便回到了太虚殿。
“主儿回来了?”空青一眼便瞧见了木秋萌板着冷脸径直走向后殿,裙裾因人走生风而飘荡在身后,波涛汹涌般充斥着她此刻胸中压抑的怒气。
“主儿,发生什么事情了?”青盐正在后殿打扫,见木秋萌如此怒色,惊讶不已间忙为她斟茶。
“雁猗呢?”木秋萌在侍女面前呼雁猗的名字倒是头一回,直把青盐吓得一震,她只得打着胆子答道:“回主儿,公子还未回来呢……”
“你听明白了!也请告诉她们几个!以后再有御前的人来请我,便说我不在!凭他多少人,来请多少次!通通都说我不在!都是一群威逼利诱借刀杀人的魔鬼!”
木秋萌吼完,便转身出了后殿,青盐见势不对,连忙搁了鸡毛掸子去寻其余的五人。
木秋萌赶出太虚殿,自然是要去寻金繁,她一把抓住一个下朝的大臣便是厉声逼问道:“金繁呢?他被皇上怎么处置了?”
“娘娘娘,与这事儿有关的人还是妖,那都没得救啊……娘娘还是别为难老臣了”那大臣被木秋萌的模样吓得战战兢兢,只是跪地求饶,让他不要参与其中才好。
“现在应该被带到哪里了?”木秋萌连忙追问道,面色已是急得红云密布。
“庭狱娘娘知道怎么”
“知道!那地方我熟悉得很!谢谢你啊,老头儿!”
庭狱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一年到头也没得个翻新扩建,大抵是怕从中出了差池,从中跑了犯人。
木秋萌没有显出真身,在黑灯瞎火的走道间仔细分辨着牢狱里的每一个人,有些还是当年祭祀大典前见过的囚犯,还未曾处决活至了现在,“金繁!”
她摇着金繁耷拉着的肩膀,金繁看不清人脸,倒是听出了木秋萌的声音,“我就说这样的地方谁能想进便进,想出便出呢!晚辈见过姑奶奶!晚辈谢过姑奶奶姑奶奶晚辈让你为难了!”
他小声地掩面开始哭泣,倒是让木秋萌不知所措起来,她只好去安慰道:“别哭啊……喂今日就见着你哭了!这不是没死么!那雁狄怎么如此不讲信用算了,他也不是什么讲信用的人他还是要处决你?”
“皇上仁慈,放过了晚辈妻儿,秋后再进行处决……”金繁停下了哭泣,抬起头看着眼前黑乎乎的人影答道。
“这便好……你听着,这以后,你便是个常人,没有灵力护身,凡事都得低调些。我会送你回华北,雁狄这里,我会让他不再追究,和你的妻儿,隐姓埋名地过日子罢!”
木秋萌摸摸他已然披散的头发,只是觉得他也算计了这些年,没想到被雁狄卸磨杀驴这样处置了,也是不值得。
“姑奶奶大恩,我金繁永世不忘!姑奶奶又救了晚辈,这次还救了晚辈家人哼哼晚辈无以为报!”金繁听罢,又开始没骨气地哭起来,木秋萌只是觉得好笑,但却动了真心地对其坦言道:“经历了这些,你有这平常人的生活过,又何尝不是好事呢?我想要还得不到呢……”
“还有一事,晚辈得告诉姑奶奶姑奶奶可得撑住了……这是土族世子生前让晚辈转告的。”金繁眼光有所躲闪,所出之言却如平地一声雷,木秋萌骤不及防,失声喑哑道:“生前?你说什么呢!咕咚他怎么会”
此刻想来,她自回木宫后,谷冬虽有往来,却待她身子恢复正常后,便不再如照料她时那般频繁出入,后来便是不再踏足,木秋萌想着她在木宫之内,身子也已痊愈,他不来也是正常。
可封神后的时候,他也不曾露面。
她确确实实,已经很久不曾听过那个永远温暖如初的男子,用他的声音唤过自己。
她此刻才反应过来。
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