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江流想着想着,又想起那个警诏。
“远离无明女。”
袁守诚如此明显而又直接的提醒,陈江流现在越发觉得这个警告说得恐怕是真的了。
一开始还以为是普通人。
没想到只是出了门,她们就不装了,直接摊牌,说有成仙秘密?
若真能如此,不说会造成天下大乱,至少将它献给皇帝,也能得个荣华富贵。
想的越多,陈江流越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
他对翠儿说:“翠儿,你回去告诉你夫人,说我凡人富贵还没有享受完,就不贪图什么成仙之道了。
若真有什么难事,能让夫人拿出成仙这个等级的秘密的,想必也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承受的。
还请夫人另寻高明吧。”
说完,他歉意地施了施礼,告别离开了。
翠儿见陈江流越走越远,也没有追上去,站在原地有些委屈地嘟着嘴,有眼泪在眼眶内打转。
“这陈公子……还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啊……”
这娇小的丫鬟见自己一路功夫都落了空,只得长叹一口气,垂着头回了府中。
走进门。
景春儿持着一根木杖,坐在竹林边,偶尔有微风拂过她的衣袖,但她的脸上只保持着淡淡的微笑,空洞的眼神望着门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听到了动静后。
景春儿问道:“是翠儿?”
翠儿答:“夫人,那陈公子说他不想成仙,就不必过来了。”
景春儿面带惋惜地摇了摇头,慢慢站起来,翠儿也走了过去扶住她的手,往厅内走去。
在一个较为昏暗的角落里。
时不时有影子晃动,又有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又都消失了,仿佛一切都是假象。
景春儿和翠儿径直往里屋走去,长长的走廊没有备烛火,哪怕是白天,也显得有些黑。
走到最里面时,断断续续传来几声咳嗽声。
景春儿和翠儿走到一处地方停止,咳嗽声正是从此处房间内传出。
翠儿守在外面,只有景春儿撑着木杖摸着走了进去。
房间内到处摆放着各种红烛,红纸,红布,像是一间婚房。而在那锦绣红床上,一只长满了无数疥疮烂疤的手伸出了床外。
咳嗽声继续。
床上躺着一个人,浑身都被纱布包裹,露出来的部分和手臂一样,都长满了恶心的脓疮和疤痕。
“夫君,近来身体可好?”景春儿在床前坐下,轻声喊道。
原来这张床上躺着的,就是这景春儿那已经瘫了的丈夫。皆传言景春儿的丈夫早瘫,却没人想到,居然变成了这幅模样。
“贱人!”
床上的丈夫骂了一句,声音甚是嘶哑,几乎是扯着嗓子说出来的,
“咳咳咳……贱人!”
丈夫似乎骂一句不过瘾,然后又骂了一句。
但扯着他直咳嗽着,再难继续。
景春儿也不生气,只是淡淡地笑道:“夫君……我想我找到可以让我们都解脱的人了。
等着吧,这一天不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