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不太一样，他是被驱逐的。”莱拉挠头。

“蒙多·修乌迪斯？”

“喔，老大真是料事如神呐。”莱拉一挑大拇指，他没有追究自己一开始提出那些“为什么”，修乌迪斯也没有任何回答的意思。

“可笑的家族。”他嗤笑一声。

“……”莱拉沉默。

他本来准备了很多话题用于给修乌迪斯接风洗尘，可现在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老大……你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或者说，不该在这个季节。”

修乌迪斯看着他，没有问“为什么”。

他是个不轻易提出疑问的人。

“还记得你当初说过的话吗？”

此刻修乌迪斯真的感到有些茫然了。

关于莱拉，关于他们之间的一切，他从开始赎罪起就一直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那些回忆，那些他罪恶的过去。

他一向记得一清二楚。

他说过什么？不该在季节回来？

记忆中没有关于这种话题的片段。

“你真的不是你……”

“嘛，无所谓了。”

莱拉神经一样地来了这么几句话，修乌迪斯没听懂，这是他第一次不理解莱拉的行为。

“老大……听我说几句话吧，就几句，好吗。”

“你背叛我了吗，你背叛大家了吗？”

修乌迪斯清楚莱拉要的答案，尽管现在的他已经给不出那个答案。

他只是像他们还并肩同行时那样，从不直接回答：

“莱拉，我是个赎罪之人。”

“你是我犯下的……最大的罪。”

他话语中的意思或许只有莱拉才能听得懂，而莱拉竟然笑了：“我就说嘛……连你也亲自否定了我们的道路——就算不是完全的你，我一开始就说过吧？‘泯众生而永生’什么的果然行不通。”

“曾经的你让我杀了你……可是我不想，我也做不到。”

“接下来我说的这些或许不该说给这样的你听……可是我没有机会了。待你找回一切的时候……请你倾听记忆中我的声音。”

“这错误的旅程由你开始，也请你为它画上句点吧——哦，雷恩还会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那个愣头青就算见了棺材也不落泪。”

“老大，怎么下雨了。”

“蒙多死的时候在下雨，我们去找雷恩的时候在下雨，现在又下雨了，我们众生教是不是真跟雨有缘？”

“哦，我想起来，蒙多和你说过有些相像的话。”

“你说这世界是一场盛大的悲剧，他说我们都是沉重的人。”

“……”

曾经的莱拉是个聆听者，修乌迪斯在讲述在引导。

今天他们位置互换——由莱拉喋喋不休，说着说着泪流满面。

当他终于停下了絮叨，修乌迪斯长叹了一声。

“莱拉……你长大了。”

“时间到了。”

嗯，我知道了，所以我终究还是没等到你……

来吧，取走这本该属于你的命。

——

苍穹之中坠落雨瀑，神使从依靠他人生命存活的卑劣者尸体上拔出圣剑。

他转身离去，在遥远的路途中回过头来。

——

纷杂雨丝结成图腾，雨中的人们成群结队，形单影只。

“我们都是沉重的人，活在这场盛大悲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