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章(2 / 2)冬逝首页

在经过将近一年与病魔的斗争后,死神终于还是带走了宇洵父亲的灵魂,只留下了逝去者无尽的遗憾!

在看过父亲的遗容后,宇洵便转身去安慰、他那因中年丧夫而痛哭流涕的母亲。他的母亲是云南腾冲人,娘家离安徽太远,那时所能依靠的也只有他这尚未成年的儿子。宇洵那时还是深信母亲是真爱父亲的,否则母亲是不会在父亲的灵堂上、哭的那般撕心裂肺,尽管他父母之间年差了19岁。可母亲之后与继父的甜蜜相伴,又使宇洵疑惑起、母亲对父亲的感情了。

宇洵后来、也常常会思考关于爱情和夫妻情的问题,但总是得不到明确的答案。随着年岁渐长、经事越多之后,宇洵倒也慢慢认识到,这世上除了血浓于水的亲情,其他任何情感也许都是有个期限的。

那时宇洵在安慰完伤心欲绝的母亲后,便被大堂哥领到灵堂的一边跪地答礼。随着时间的推移,来吊丧的人也越来越多。有一些是熟面孔,而更多的来客、宇洵就不曾见过了。宇洵不断接受着来自所有人的哀悼,始终机械的点头领情。很显然、大多数来客都只将他当成一个孩子看待,全都是相同的鼓励和安慰的话语。

那天的丧礼看上去更像是一场大型聚会,人们三三两两的谈天论地,一派纷杂热闹的景象。好像唯一深感切肤之痛的,只有宇洵母子和几位直系女眷。不过宇洵倒一点不介意来客的谈笑风生,他认为别人也根本没义务对他感同身受。另外、宇洵也觉得父亲生前便是个爱凑热闹的人,所以也一定不希望自己丧礼的氛围太过沉重。

一切事情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着。而宇洵在丧礼的流程中,即像是处在事件的中心,又像是身处事件的边缘。因为他除了跪礼答谢之外,便是为火盆持续添进纸钱。其余所有的事情,都统统没有他的用武之地了。宇洵的几个和他年纪相近的堂侄儿,间段陪同他一块儿烧纸钱,但都是些半大孩子,又怎能体会到宇洵的丧父之苦呢。

那天一直到宾客散尽、夜幕降临,宇洵都没再流泪了,他的情绪似乎已逐渐平复。入夜以后,家中便只留有十多个守灵的亲属,宇洵依然在断断续续的给火盆添进纸钱。姐姐们提出让宇洵去小睡会儿,但他都婉拒了。而守灵的男性亲属们则都围在边屋的一张八仙桌边,热闹的玩着纸牌。宇洵的母亲这时也哭累了,靠在棺材旁睡着了,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

灵堂中、只剩下宇洵一个人独守的时候,他才总算能凝神仔细地端详起父亲的遗像来。在宇洵的印象中,父亲几乎没拍过几回照片,去世前所拍的也都是家族或家庭成员间的合影。而唯一拍的一张单人照,便是这张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