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植道:“敌强我弱,又占地利,看来只能用之前商量好的法子。”
尉迟玄走到近前,道:“人带来了。”
他身后站着的是尉迟毘婆沙,此时早就去了绳索,换上一身崭新的服饰,精神抖擞。
张朔问道:“毘婆沙,这几日你可想清楚了?”
尉迟毘婆沙立刻回道:“哪还需要几日,第一日就想得清清楚楚。”
张朔点着头道:“这是你戴罪立功唯一的机会,今日事不成,咱们这些人抵多继续逃亡,重新当回马贼,但无论是死是逃,一定先杀了你。”
尉迟毘婆沙道:“你放一万个心,我对王子忠心耿耿,绝不背弃。”
鲍小禾拿刀在尉迟毘婆沙面前比划两下,说道:“我当你的侍卫。”
尉迟毘婆沙吞了两口唾沫,心中戚戚,连道:“好,好......”
鲍小禾笑了起来,表情狰狞扭曲,继而唿哨一声,很快十三个老弟兄全都牵着马聚了过来。
孙豹不甘示弱,挥刀大呼小叫了好一会儿,总算把八个新弟兄拢到了身边。
尉迟玄面色阴郁,对鲍小禾道:“动手吧。”目光却是瞟着别处。
几日同行,他与张朔、吕植哪怕是解把花关系都近了一些,唯独依然对鲍小禾敬而远之,鲍小禾私下骂他“妇人心性,心胸比针尖还小”。
鲍小禾闻言,将刀插在地上,从背后拎出一捆麻绳,熟练地将尉迟玄绑成了粽子。与此同时,另外八名新弟兄也都被五花大绑。
尉迟玄眉头紧皱,朝兀自使劲拉紧麻绳的鲍小禾呼道:“松一点,松一点,啊呦,啊呦,我的手腕好痛,我的大腿好麻......”
鲍小禾打上最后一个结,拍拍手,将刀收回鞘中。
张朔环顾周围,除了尉迟玄等九人外,加上自己,其余十九人全都劲装结束,连一向文弱的吕植腰间都挂了两把吐蕃剑。
鲍小禾贴近尉迟毘婆沙,沙着嗓音道:“感觉到了吗?”
尉迟毘婆沙一怔,随即感受到腰间被一个尖锐的物体顶着,衣衫的布料被穿透,皮肉隐隐感到刺痛。
“你最好记牢自己的使命,否则只要我想,一眨眼就能让你去见佛祖。”鲍小禾面若寒霜,“老子的荣华富贵,全靠你了。”
尉迟毘婆沙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忙不迭道:“晓得,晓得......”
众人整装待发,张朔长呼一口气,俄而举臂高呼:“兄弟们,咱们只有区区二十八人,现在却要去攻有千人镇守的堡子。你们怕不怕?”
漠风萧萧,无人回答。
久之,解把花道:“说不怕是假的,可是怕这个字,倒也说不出口。若非如此,早几日我解某人就找机会跑啦。”
张朔应道:“是啊,这样的事,说给任何人听,都必定觉得咱们疯了。然而今日能留在这里的兄弟们,哪个又会是疯子,还不都是胸中留着一口气,想要逆天改命,当一回大丈夫!”略一停顿,继而声如洪钟,“行常人不能行之事方为大丈夫,兄弟们走,今日死了,不过脖子上多个碗大的疤,今日活着,这便是咱们龙朔军扬名立万第一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