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雷国现在半数的所谓国民都是这种恶心的东西，也不知道那俩王子还斗什么，再斗下去无雷国只怕就要变成无人国了。

赵甲拖着蛇怪尸体，一剑将腹中的元丹挑出击碎，一边不住赞叹阿离的好眼力。

“小姑娘年纪轻轻这么会谋算，你咋看出那巨蛇只是幌子，而真身要挟制你们的。”

阿离将罗盘收好对着赵甲施礼答道：“没什么，我只是看出来那怪道行不够，不像描述中镇长的本领，而且叶哥哥当时拍了蛇头一掌，再出现时蛇头却完好无损，想来真身应该在地下掉包，而我力弱，连翘姐姐又是虚脱之象。这里已经被叶哥哥设下困妖阵，它逃脱不得，唯一的机会就是我们两个弱女子了。”

“描述中？”连翘恍然大悟，这俩鬼灵精一定是提前打听到了什么。

叶恒摆摆手，他们二人走的是玉城路子，绕过了很多关卡直接到了玉城在无雷国边陲的一个商会，在那里时他们就已经将一切安排好了。

年前玉相逢知道叶恒要来无雷国一趟，已经安排手下在国内伪造出一个有钱的图图老爷的身份。

打听到进入沙海的方法后，又是好好筛选了一通，最后选择了这个镇长。

金沙罗盘并非独一无二，但最易得的却只有这个蛇妖了。

他本就不是善类，叶恒下手自然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哦。”连翘懂了：“就是说你现在还没杀过人呗，专挑妖精下手呗。”

叶恒有些哑然。

阿离急忙为叶恒辩解道：“叶哥哥只是不愿，又不是不能，再说了，小八仙连翘姐姐听说吧。”

连翘点头，那是一伙来历不明的妖修，虽然都是些散修之流但他们八人总是形影不离，一般的筑基修士就算三俩一队都拿它们不住。

“三年前就被叶哥哥斩了。”

“是么？”连翘总算有了笑脸，这小八仙成名前多在西域活动，没少作孽，她好几次想为民除害来着，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它们都是什么变的，你给我讲讲。”

“一个蜘蛛精，一个鸟精，还有野猪，鼻涕虫，獾子，衣服，石像...”叶恒努力回想那场大战，只是不知为何一想起来脑子里就跟起雾了一样，模模糊糊一团浆糊。

“还有蜈蚣和蝙蝠。”讲到这里时叶恒怔住了，似乎努力在心中摸索着什么。

“等等，不是八仙么？你这说的怎么是九个妖怪。”连翘掰着指头数了一遍发现了不对。

“叶哥哥说的那个石像是泥菩萨。”阿离急忙岔开话题，她不想叶恒继续这么想下去。

连翘恍然大悟道：“怪不得呢，泥菩萨自称金光道，修的慈悲心，练出温柔肠，几年前我忽然听说他身死道消，一开始我还觉得有些惋惜，没想到居然和小八仙是一起的。”

“不止呢。”阿离拉过叶恒道：“叶哥哥可知那泥菩萨的来历？”

叶恒摇摇头。

阿离讲起那泥菩萨自入道后如何乐善好施，如何待人接物，和善地几乎跟个圣人一般，从不与人起争执，若叶恒只除妖不杀人，那泥菩萨更是连妖都不杀。

“这么说它是个好妖精了？”

连翘跟叶恒一起点点头。

阿离却摇头道：“有菩萨名，却无菩萨心。”

曾有一道友在怨江河畔码头遇到泥菩萨坐地流泪，问它何故，它答曰刚才看到一孩童落水，它尤感悲痛，所以流泪。

“不是？它看见了他不救人，就在一边哭？”

“它也可以呼救啊，码头那么多人呢。”

阿离叹了口气道：“当时那个道友也跟你们一样疑惑，但救人要紧便立刻跳入水中，正打算以水遁之法去下游寻找，却发现那孩子就在泥菩萨面前的水下，被水草缠住了脚，已经断气了。”

连翘握紧了拳头一拳打在叶恒后背狠狠道：“真气死个人！”

叶恒吃痛，却也不敢招惹连翘，只能跟着附和。

“所以你们也不知道它在凡间劫死囚的事？”

连翘答道：“当然知道了，当年南国刑法严苛，若有女子和孩童犯了株连之祸，泥菩萨就会将她们救...”讲到这里连翘似乎明白了什么望向阿离。

阿离点了点头。

连翘对着叶恒后背又是一拳，骂道：“好！你杀得好，早就该杀了！”

叶恒一边揉着后背，一边应和着点头，心里之道：“看来这善恶对错还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啊。”

西域另一头的雪山之上，一队蓝尾蛇人正扛着石料顶着风雪往一个山洞里去。

一入洞门，豁然开朗，石雕石刻栩栩如生，过一处门廊，穿一片白色竹林，便又有一处巨大院落，雕梁画栋分外讲究，只是这一群蛇人都是西域装扮，在这东洲的院落建筑中反倒显得有些怪异。

一断尾蛇人弓着身子捧着一摞图纸，它面前是一身穿银甲的高大男子，他跟个监工一样指挥着这些蛇人给他修缮园子。

“石料推一起，废料放外面，这块地要围起来，将来好种一批果树，然后这！这是一个狗窝，按我画的图纸做，记得不要看错了尺寸，将来我要在这养一只雪阳犬...不是你谁啊，烦人不烦人。”

一只蛇人递上来一块碎掉的蛇鳞。

“咋地啦？”

“保管罗盘的伊尔刚才死了。”

那男子一脸惊异道：“谁？”

“黄蛇，养了一条跟他一样颜色的那个，在无雷国当镇长那个！”

蛇人不自觉加大了声音，换来的却是一个耳光。

“我是没想起来，不是聋！”

那男子一把将碎鳞握在了手里。

蛇人恭敬心想这下首领一定要去报仇了。

谁曾想那男子下一句就是“那缺德玩意咋才死，我还当它早被人抓去炖汤了呢。”

说罢将手里的鳞片直接捏成灰烬，在一边蛇人的衣服上蹭了蹭继续指挥着盖他的园子。

那蛇人有些不甘心道：“首领就不想报仇么？”

“报仇？这非亲非故的，他又不是我二大爷又不是我三叔的，我上赶子报啥仇去，你真能给我找事...诶诶诶，我让你们看图，看图！这是狗窝，不是茅房！”

“死在了靠近沙海的地界儿...地...位置。”

那男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转过身一手叉腰一手摸着下巴上的胡茬纠结道：“咱说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蛇人凑过去道：“首领也觉得有人夺走罗盘进入沙海？”

“那倒没有，我是说会不会就是他岁数到了。”

“首领！”

“行行行！知道啦！”那男子转身吩咐道：“小的们，拿披挂来！”

蛇人们来回穿梭，捧铠甲的，捧靴子的，大家忙碌起来，火把照亮了一边倒着的牌匾，上面赫然三个东洲文字。

“大坏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