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怪不得看那兵器有些眼熟,原来是赵掌门,听说赵公子修炼异功,走火入魔已经身形俱损,今日一见,果然已经不复当日风流倜傥怪笛公子的俊美潇洒。不知今日来到我快活帮,有何见教?]这时一阵声音传来,却是飘忽不定,让人根本无法确定所在位置。
[有何见教?不要装模作样,今日来到你们快活帮,就是讨要我那夫人,赶快把人放出来,如若不然,休怪我无情。]赵春山目露凛冽寒光,一字一句,皆是丹田发力,无论多远都是字字清晰,震人耳目。
[哈哈,好大的口气,灵韵仙子与我家龙长老可是如胶似蜜,赵掌门还是知难而退吧!]话音未落,四周风刃突然大作,那些雨滴猛然受外力催动,夹着无穷劲力砸向赵春山。此刻那风刃劲力极其强悍,带动着如剑雨滴穿透四周罡气拦阻时,发出尖锐呼啸之声。
赵春山脸色大变,手中铁笛顺手化出一道猛烈罡气,身体飞旋形成一股漩涡,直把飞射而来的雨箭全都吸进漩涡之内。然后他脚尖连续轻点,身体飘落后退数丈远,径直站在一块巨石前面。随后而至的是手上玉笛一扬,劲气斗射,那些飞射而来的雨滴在他身前三尺,如撞在一堵无形的气墙上发出啪啪撞击声响,不断滑落到地面之上。
[咦,数月不见,赵春山你竟然修炼得华山顶级神功,不简单啊!但是,若想带走灵韵仙子还得龙长老答应。]眼看雨滴竟然被赵春山一道气墙挡在外面尽碎落下,对方不禁惊异不止。
[那你们先停止攻击,我要见龙长老。]赵春山运功已经到了极致,如此下去,自己必定力竭受到重伤。因此,他脸上原本所持的愤怒之色尽收,目光如凛冽寒冬紧紧注视着前方,而四周受他杀气感染气温亦是急降数度。
雨中,一个身穿黑衣人漫步而出,只见他个头不高,身材削瘦,后背背负两把短刀,头戴竹帽,帽缘系着黑纱,纱布垂落掩去面容,然而黑纱中一双冰冷双目却是晶莹剔透,紧紧锁定赵春山,只见这人每向前踏出一步,四周气温竟然都会炽热数分,那周围雨水在他身体经过时,都被炙烤得变成缕缕白雾缭绕升腾。
赵春山见了不禁暗吸一口气:「这好似佛家的涅天般若功,看来此人十有八九便是龙腾姣。]心中所想,他口里已经高声叫道:「阁下好高深的内力,可是龙长老吗?]
黑衣人边走边道:「龙长老身份高贵,怎么会见你?至于我的名字,你不需要知道,我快活帮只图一世快活,从不伤人性命。赵掌门听我一言,还是回去吧!」。
赵春山听那黑衣人声音沙哑,言辞间却又是明显贬低自己,不禁怒道:「他身份尊贵?赵某乃是堂堂华山掌门,难道当不得他一见,今日为了我那夫人,必须要见到他。」
绝美女子在树冠之内细看这黑衣人,看似行动极慢,却是每一步都会进前丈余之多,如此缩地神功在当世也足矣进入超一流高手行列。只是奇怪,这黑衣人的动作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好似女子,阴柔了许多,与他的功法感觉截然不同。
正在绝美女子疑惑间,百余丈的距离,转瞬间黑衣人已经在赵春山身前一丈开外停了下来。却见他目光微寒,不似刚才冷漠,语气平淡说道「赵掌门如此执迷不悟,若执意要见龙长老,那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吧。」
赵春山怒笑道:「哈哈,听闻你声音虽然掩饰得很好,但怎能瞒过我,分明只有二十上下的年纪,竟然大言不惭,有何道行神通拦住得了我?」
「嘿嘿,你真是不自量力,赵掌门,你们的时代早就过去了,该醒悟了。」黑衣人冷冷一笑,似是在笑赵春山的无知,笑他不自量力。
赵春山哪里受得了如此羞辱,一声怒吼:「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便教训教训你怎么做人。」说着话,他双臂一展,手中铁笛如利剑化为一道黑光,直刺黑衣人胸前要穴。
[来的好。]黑衣人一声低喝,向前踏出一步,身体飞旋一个鹞子翻身,起脚横扫踢开玉笛,回旋转动,对着赵春山竟然速度奇快无比,如鬼魅般连续飞踢十数脚。赵春山毫不相让,以快打快,玉笛震开,反手拦隔。黑衣人每次飞脚来袭,他都借力旋身,形似舞动,手中玉笛更是在脚势滑落之际,勾,挑,扫,拨,刺不停反攻黑衣人。
黑衣人双足点地交错,双手如电,拨档进击,招式越打越快。更为可怕的却是在如此耗费功力之时,他却能同时嘴里说话「灵韵仙子以花为器,以琴音为兵,再加上她绝美风姿,三者合一却实是极为美丽赏心悦目。可你这样的男人为了这样水性一般的女子,迷了心智,形神俱损,总是让人感觉得不值」
说着话,黑衣人身形突然一转,背后刀鞘猛然撞在玉笛之上。当的一声清脆响声,赵春山只觉一股强劲内力蜂蛹而至,右手一阵发麻,玉笛脱手而飞出,射进身后林中不见了踪影。
「这人功法远胜赵春山,没想到快活帮还有这样厉害人物。」绝美女子暗自称奇,不过她的神情却也是淡然,以自己之力,拿下这黑衣人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好强悍的内力,但容不得你侮辱我家娘子。」赵春山只觉得虎口发热,一阵火辣辣之感。他心中虽是惊骇,但手下却不见松懈,手腕一翻竟直接闪现出一把寒光四射的短剑。却见他身法招式一变,剑光飘忽不定,如无数剑式闪动,式式狠毒,剑气斗射,如万千金蛇狂舞,剑气所过之处,折枝摧树,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剑网笼罩着黑衣人所有方位。
[华山金蛇袖中剑,也算是杀人剑法中的翘楚了。]黑衣人听了赵春山之言,不禁眉头微皱,似乎有了一丝迟疑,随之攻势也缓了一缓。眼见他身形诡异,不禁口中叫出这短剑及剑法名字,而且身形晃动穿行,脚下横移错步,巧踏奇宫,竟从绵绵剑网中脱出身来。
赵春山神情一滞,言里闪过一丝惊异,招式一变,剑光大开,飞身踏步旋转,短剑变幻,剑气大开大合竟是毫不留情,招招不离黑衣人咽喉要害,分明是杀机四射,誓杀眼前人方罢休。
黑衣人身形不急不缓,却是步步都堪堪避开剑光所及。转瞬间数下招过后,他又说道「坊间传闻,怪笛公子不仅风流倜傥,更是一身奇艺无双,今日一见,未免其言失真。袖中剑这么阴柔武功,应该是灵韵仙子独门武功,你这杀气冲天,招式用得过于威猛,确实不适合你用啊」说着话,只见他身子骤转,一脚鬼魅般撩起,正是踢中赵春山手腕,短剑又脱手飞出,而黑衣人身势紧随向前,继而乘势一掌直拍向赵春山前胸,掌劲破空作响,竟发之如同金属划破空间之声,甚是惊人。
赵春山眼见剑飞掌来,脚步极速移动连续后退十数步,身形转动,足尖一点地面,飞身急旋,右手直接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直削黑衣人手掌。黑衣人招式尚未用老,却是近身被剑光所隔,口中咦的一声,不得不收手侧身一旋而回。
由此俩人拉开一丈多距离,赵春山微微气喘说道「阴柔的武功杀你不得,看看至阳至刚的武功如何,巍巍青山穿云霄,滚滚长江天际来。」赵春山口中念念有词,两指轻压剑身,气运周身,华山镇派绝招上手。只见剑芒冲天而起,夺目耀眼,气势恢宏。赵春山功行完毕遥剑虚斩,剑气凝成,一柄蓝色巨剑横砍在大地上,裂地成坑,直奔黑衣人而去。
黑衣人身临狂放剑气,一时有些迟疑,蒙面丝巾竟然瞬间破裂,露出一副毫无生气的苍白面容。[果然没有失掉以往的豪放,这番才是让我看看果然还是曾经的赵春山。]
只是他喃喃言语之间,声音竟然与刚才有些不同,隐隐竟心有着娇柔之气。赵春山急怒之下,全身功力爆长,一时没有发觉黑衣人声音变化,更没有听到他言语里的内容。
赵春山剑气豪放,尽把周围十丈之内横扫一片。黑衣人运劲于掌直接迎上剑气「今日就要看看,你一个大男人被这样的水性女人迷醉,到底还剩几成功力」
「只有一成杀你足矣!」赵春山功力提升至极致,剑光四射,华光笼罩。黑衣人迎剑而上,只见掌剑交击,轰然巨响,剑气破碎四射,将四周草木一扫而空,完全变成一片十丈方圆的焦土。
「还未完,让你见过这华山真正的杀招」赵春山嘴角勾起,隐隐渗出血迹,他奋力人剑合一化作惊虹杀向黑衣人,剑末至,剑气已封锁对手所有退路,此一剑势竟是一去无回,与敌俱亡之势。先前的剑气只是前奏,现在才是最强的杀招。
面对此绝命杀招,黑衣人身形一跃而起,展体飞旋,足踏虚空,形姿美妙绝伦,竟未有一丝男子气势,好似九天揽月仙子一般。
「天凤回旋舞,你真是可恶之人,竟然盗用她的轻功,拿命来。」赵春山眼看对方身法酷似自己的娘子,哪里忍得住怒火,剑舞飞旋,鹰击长空直扑黑衣人。
黑衣人苍白面容忽然露出一丝惨笑,那目光凝神竟然透出一股莫名的忧伤「一剑吞天地,值得吗?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如此?」说完话,他双手分握背后刀柄,拔刀而出。两股炽热火焰合成一股汹涌而出,转眼火势吞食了方圆十丈之内的事物,火光中只闻黑衣人口中轻吐数字「烈焰焚天斩」举刀横砍,扬起百丈狂风,带动炽红火焰在空中画中一道至美的弧线。
俩人速度如闪电,电光火石间两人已经擦身而过,空中只留一声凄美的双剑交击之声,一切归于平静。此招过后,两人背对着对方不再动作,火焰渐渐消失,原本已经微弱雨势猛然放大,一声极烈闪电划过,大雨倾盆,不断冲刷着地面被烧焦的惨烈局面。
良久,赵春山身形一阵晃动,忙以剑持地,额间冷汗直冒,只觉体内所有的内气尽泄,周身气力不停流失,整个身体已经忍不住发抖战栗。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他只觉腰部一阵阵极痛,低头看下,只见腹间衣服上染出了一圈血红,瞬间以往所有被他斩杀豪强面孔,那种临死时的惨状如过电般在眼前闪过,最后定格在一张宜喜宜嗔的绝美面容之上。昔日自己主宰他人生死的快感不见了,留下的只有自己牵挂的那位绝美女子。
转过身形,面对一脸不甘的丑陋男人,哪怕是仔细寻找也看不出任何当年的潇洒公子形象。黑衣人幽幽一叹,缓缓揭下自己脸上苍白的面具,露出一张美到极致的女子面容。
「你,你是灵韵,你,你,为何?」赵春山瞬时面如死灰,脑中如惊雷炸裂,到底是为什么?同时,隐在树冠之中的绝美女子也是目瞪口呆,事情变化远出意料之外。
「我说过,为一个水性女子,不值得,真的不值得。灵韵只是我的化名,我的真实身份就是快活帮二长老,龙月影,当日接近你,就是为了学得华山镇山武功,你真得不值。」龙月影话一说完,赵春山仰天长啸,那双目竟然流出鲜红血液。
「纵使如此又如何,不后悔,我不后悔,值得,纵然是你欺骗了我,我也是值得,因为,在我被华山刑法加身即将命丧之时,是灵韵舍身救我,今日死在你的手中,我心已满足。」看着面前让他神牵魂绕的绝美女子,他露出一丝笑容。
「当啷」双刀落地,龙月影双眸已经包含泪水,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赵春山,「你就是一个笨蛋,蠢蛋,傻瓜,你知不知道,就是我偷了你的镇派秘籍,还有你的掌门令,才让你惹上杀身之祸。」
「我知道,都知道,所以我护着你,一切都有我。」赵春山无力倚在龙月影肩头之上,声音很轻很柔,就如同当年呵护着怀中的绝美女子一般。只是,一切已然过去,他的生命已经流逝而去。
大雨倾盆而下,一道闪电划过,照映在拥抱在一起的两个人身上,「不」黑衣女子披头散发,仰天嘶喊,泪水奔涌而出。她的脚下软剑短刀分断两段,倒跌在泥水中……。
「想要救活你怀中之人吗?」不知何时,虚幻莫测的一道绝美身姿似远似近立在龙月影身旁虚空之内,那声音娇婉动听,若即若离,好似虚空之内皆是那妙语回荡。
「是。如果你能让他重返人间,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龙月影缓缓抬头,绝美面容苍白无血,泪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
「哎,先入衡山,偷学衡山天云剑法,再入君侯府,偷得浮生神功,又进华山习得镇派秘法,如今又为何又甘愿入这快活帮。你不惜身败名裂,倒是何苦,今日终究是归位本心了。」虚空之中飘渺不定的娇婉声音在龙月影头顶绽放,仿若烟花般绚烂,让人炫目。
「你到底是谁?」龙月影泪流满面,抬起那绝美凄苦的面容,目光凄然看着虚空之内的幻影,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即是我,我即是你,墨玉仙苑,灵域本尊。玉圣女张茂清。」话音未落,随即一道晶莹绿光直透入龙月影的天汇灵源,沿着周身三百六十道灵脉迅速散开。
「啊!」一声尖锐惨叫,龙月影直接瘫倒在地,整个人昏迷过去。雨,不停。风,呼啸。一团浓厚灵韵之气盘旋在龙月影的头上,她的怀抱里赵春山软绵绵的尸体依靠在她的娇体之上。数道银光喷射而出,把二人笼罩在内,一声剧烈霹雳响过,地面上已经空空如也。
与此同时,千万里魔宫之内,谢婵依躺在万年灵玉床上,紧闭的双目微微抖动,两行晶莹泪珠从眼缝之间流了出来。昏迷数月之后,谢婵依魂飞烟消。
应天府君侯府内,郡主明凌雪一口鲜血喷射而出,面色惨白,瘫倒在床榻之上。一柱香之后,君侯府披麻挂孝,哀鸣一片。
晨曦未露,距离君侯府十余里地昌都外城一座山野树林间的开阔地带,此时正值夏秋季节,百花盛开,方圆几里色彩斑斓,美不胜收。这时一道白色靓影缓缓的自半空飘落而下,只见她面罩白纱,肤如白玉,站在绿草花丛之中,微风拂过白衣飘飘,远远看去,仿若仙子漫步,勾勒出一副天人和谐绝美画卷,让人陶醉不已。
白衣女子站在花丛中略一迟疑,便悠然举步,穿过盛开的鲜花绿丛走到花园的深处,眼前景象突然一变,这时便可远远便看到在草木的最深处的几间房屋。
「终于被我找到你了……」白衣女子心里暗自念道,这几间几乎成为废墟的房屋前,赫然可见一个佝偻的身影,无视于淋满全身的露水,就那样动也不动、低垂着头静静站着,像是一座毫无生机的雕像。
虽然不能见此人的真面目,但一身黑色普通着装,头戴一顶黑竹宽檐貌,黑布掩脸人甚是引人注目。慢慢走近,从松开的衣襟内可见瘦削松弛的身体肌肤,裸露出来的双腿,黑乎乎,脏兮兮掩藏在花丛中。
「李,李天赐。」白衣女子柔声唤道,右手缓缓把面上纱巾摘下来,一双美眸似一潭晶莹泉水,清彻透明,楚楚动人。鹅蛋形线条柔美丽,配上鲜红柔嫩的樱红芳唇,冰冷透出一丝温婉,倾国倾城的绝色芳容,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晶莹剔透,粉雕玉琢,宛若一位九天仙子嫡落人间,不染一点风尘。有心人若是看到她的面容,定会惊愕痴迷,这一绝美女子赫然是名震天下的大晋掌军侯柳诗涵。
而在花丛深处的佝偻男子自然就是李天赐。「你,你为何不与我打招呼来到这里?可是生我气了?」柳诗涵漫步如行云流水,衣带飘飘来到李天赐身旁。
看着转头看向自己露出怪异表情的李天赐,经过自己悉心治疗,这个男人同初时相比,气质改变了许多,更是年轻了不少。竟然在他身上还透出一股从内心里发出来的狂邪之气。不管从哪一处看来,都是让柳诗涵内心感到十分异样的风格。此时的李天赐似乎比数个月前之前的怯懦变得更冷、更狂、更邪。曾经的这人,在他身上到底发生过了什么事?使他的性格竟然会在这半年多里有着这么天翻地覆的改变?
「赐儿……赐儿……」凄厉哀嚎再次响起,那声音如鬼哭、如枭叫,在漫无边际的山野里让人听来,格外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十五年了,回想起那凄厉的叫声,李天赐的面前,忽然出现如同白雾一般的烟云,先是轻烟由淡转浓,渐渐变化成一个人的上半身,而那个人的容貌,如雾似幻里透着三分相识,赫然竟是早在十五年之前,就已踪迹皆无的师傅吕客。这是怎么回事,眼前的景象,难道真的是吕客的阴魂不散,在破败了我的全家之后,回来找自己的徒弟了吗?「不,这不是。」李天赐双手包头,痛苦嚎叫着,抽搐着。
「赐儿……你在这里干什么……?」吕客的形象忽然又变成了自己母亲,虽然并没有开口,可是他却可以清楚「听」到母亲对他温柔的讲话,那声音竟是直接在他的脑子内响起,如此清晰。
「那些虚伪的人,害死了你的全家,他们还活得好好的呢。……你竟在这种地方虚掷光阴……到底是在想什么了……你要杀的人还不够……还不够……」瞬间母亲的形象又换成了冷酷的父亲,面对死去父亲的强烈质问,李天赐冰冷扭曲的脸上根本找不到一丝的反应,反而是把视线一转,看向自己的身侧,那里就正有着另外一团烟雾成形。
「赐儿……赐儿啊……」彷佛灵气般的烟雾变化成另一个人的面孔,那是一张美丽而忧郁、绝美女性的容貌,此时就用着柔和伤心的语调,呼唤着他「赐儿……赐儿……赐儿……为娘真的很想你啊……」
母亲的形象,逐渐化成笼罩在他全身的白雾,像是母亲怀抱的温暖感觉包围着他。这种感觉从当年那生死一别之后,这样的感觉对他来说就是遥不可及的梦想了。
「赐儿……放弃吧……放弃复仇的念头,做回一个平常人吧。我们上一辈人的仇不应该落在你的身上……」母亲的眼泪簌簌直落,那神情哀怨忧伤,更多的是作为母亲的慈爱。
「不。绝不行。依依,当年我们一家其乐融融,你是江湖多少俊男侠客为之追求的侠女,甘愿为了我退出江湖嫁给了我,但那些假仁假义的所谓正义化身到底为什么要害我全家?依依,我们没有权利替死去的人原谅他们。赐儿,你要记你的父仇,母仇,不共戴天,你要用最惨忍的手段杀尽每一个仇人,让他们不得好死」扭曲的脸充满狰狞,那是自己心里的恶魔在蛊惑在教唆。
李天赐目光虚幻无神。对比君侯府,他的家本也是经营有方的富商,可以说是家资巨富。他的母亲更是了不起,身出清河第一世家,又是修仙大派苍茫谷的掌门人,不但长得美貌过人,更是江湖闻名遐迩的侠女谢婵依。
当年他降生之时天泛五彩,一道黑光从天而降钻入其娘腹中,然后,便降生了他,故其父为他起名天赐。
他永远忘不掉那一夜,一群道士和僧人还有那些自以为名门正派所谓正义之士闯进家门,全家无论男女老幼尽遭杀戮。他的眼里充满了恐惧和愤怒,心在滴血震颤,眼前到处都是血肉横飞的惨痛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