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应天府内皇城天圣楼外,随着四更梆子响过,柳诗涵怀抱雪猫,缓缓登上车撵。此时天边渐影,刚露微光,整个大晋城内路巷空空如也,除了几声鸡鸣的声音,睡熟的百姓还是未从梦里醒来。她坐在车里,随着车体的颠簸,她昏昏欲睡,毕竟这一夜来的折腾,消耗了大量的灵韵之力,也让她有些心力憔悴。
身体内部脱胎换骨般的骤然转变,确实让她措手不及。以她现在的人界之躯根本无法彻底融尽这仙灵之力,现在完全是依靠强大的意志来强自忍受筋脉置换带来的剧麻酸痛。她感觉体内有无数的热流贯穿筋脉的每一处角落,每时每刻都在重新构造自己的身体。原本充盈的源灵之泉也被强大仙灵力冲击得七零八落,内部新旧机体的转换中,更让灵脉忽冷忽热,崩泄而出的热浪直接灌注到身体的所有毛孔间隙内,让她周身感受到从未有力的痛楚。
这种根本无法控制的仙灵之力,四处窜动带来的疼痛让她确实已经不堪承受。再加上随之而来不断涌入的前世与今世记忆的剧烈碰撞融合更让她头痛欲裂,身体止不住的阵阵颤抖。随着咕噜咕噜噜,车轮转动中,她的精神就在恍恍荡荡之间,已经不知走了多少路段。
「怎么,停了?」车撵突然一阵急剧振动,然后停在了商路大道旁。柳诗涵本来闭目养神,这身体突然一震,脑子瞬间清醒过来。她伸出双臂,用力抻动了一下身体,骤然感觉比刚才轻松了许多,尤其是刚才的那些强烈的痛楚不适竟然都突然消散得干干净净。
「禀报君侯,前面躺了一个老人,不知死活。」这时驾驶车撵的两个侍卫却是不知道柳诗涵现在只是这片刻间,便经历了冰火两重天的巨大落差。俩人心中正暗自焦灼,听到柳诗涵的问话忙贴着车帘恭敬回复着。
「咦,怎会如此,你们切不要动。」话音未落,柳诗涵那如出尘的优美身姿已经轻飘飘飞到车外,犹如临尘仙子慢慢落地。一袭白衣缓缓垂下,秀发垂肩,绝美面容上恬静淡雅,不带一丝烟火之气。看着她那曼妙绝美身姿,两个侍卫瞪大了眼睛,此刻二人眼里的掌军侯全身透出的如梦似幻的淡雅气质,竟然是他们感觉和以往相比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如果以往的柳诗涵美到极致,但那也是凡人,可以此刻,圣洁如仙是给他们全新印象。
「哦,怎么,会有一丝曾经相识的感觉,好像很久就相识,不,是相熟已久。」柳诗涵心中一动,不禁微微皱起秀眉。目光所及,距离自己一步开外,正趴着一位衣衫褴褛的乞丐。她美目晶莹,竟然隐隐感觉这个乞丐周身有一层似乎非常熟悉的灵韵之气。不过看这乞丐蓬头垢面,头发花白,也应该有五六十岁的年纪,这形象无论如何不能和心里突然闪过的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她足不沾地,飘然来到老乞丐身前,俯身用手指轻探乞丐的鼻孔,呼吸微弱,人还活着。
「把他抬到车上去?」柳诗涵抬起起身形,优雅转过身形,飘然来到俩娇媚宫装侍女身旁,美眸闪动数下,低头对二女轻声吩咐道。
「君侯,你这,可他是男子,还是一个乞丐,尤其是浑身脏兮兮的,不方便吧?」柳诗涵身旁侍卫都是君侯府雨卫,皆是以一当百的女子死士。她们自小就在君侯府受训,向来对君侯府以外的男人都是以敌人相对,更何况以她们清洁之躯接触这样肮脏至极的乞丐,心中自然多有反感。
更让二人不可思议的就是现在还要她二人把这个老乞丐抬进车撵之内,那里可是柳诗涵的休憩地方。掌军侯美貌天下闻名,平日里一向是爱洁,家中居所向来都是一尘不染。如今要把乞丐抬进去,俩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们哪里有这些废话?抬进去就是。」柳诗涵美目看了老乞丐一眼,语气又清冷了许多。看出柳诗涵心中不悦,俩侍卫哪敢再说话,也顾不得乞丐浑身异味难闻,手忙脚乱把这个老乞丐抬进车内。
车撵继续行进,两名雨卫跟在两旁。忽然车内一阵阵的晃动,里面传出丝丝娇柔喘息的声音,听来好似夫人特别劳累的感觉,俩人互相看看,面露惊诧神色。不到一刻钟,突然,又是一丝惊叫声从里面传来。俩人心头一惊,齐齐拔剑在手,口中呼唤「夫人。」就要掀开车帘。
「我没事儿,不用紧张。继续走。」车撵之内传出来柳诗涵软绵绵,有些慵懒的声音。俩人拱手答应,宝剑入鞘,车撵之内恢复平静。
「龙灵子已经进了君侯府?没想到他倒是因祸得福,不过也多了麻烦,他自己都没想到如今轮回投胎竟然差点死在那仙魔大战上。」距离大晋京都千万里之遥的浩瀚星河之中,一团若隐若现的银色暗影静坐在黑气环绕的玉台之上,目光看着面前的银镜喃喃自语。
车撵回到君侯府,柳诗涵从车内出来,清冷的美眸看了一眼红漆大门上方的御赐匾额,也未见她身子晃动,人已经闪现在门庭之内。君侯府内房屋重叠,回廊绕转如迷宫。清冷脱俗的柳诗涵曼步走在亭廊石阶之间,乍看去,她那原本晶莹如玉的绝美面容却是有些苍白。而在她的身后,唯唯诺诺跟着一位正快步小跑,披头垢面的老乞丐,而老乞丐身后两侧各有一名长衫雪衣侍女紧紧跟随。
回廊两侧恭敬俯首的丫鬟家丁,只觉得自己眼前香风尧尧,偷眼望去,只见得模糊的娇美无双的倩影在眼前悄然流逝。
「你说曾种植摆弄过花草。我府内正好缺少一整理草木的花匠,每月有月钱供你,你可愿意?」柳诗涵缓步流连在花灵阁正殿之内,美目流转,看着垂首而立的老乞丐,声音柔婉动听,语气极其温柔,却是与她那清雅脱俗的仙子般的美貌相得益彰。
「啊,谢谢仙子,老奴自当死心塌地追随仙子,不负仙子厚恩。」听到柳诗涵收留自己,老乞丐感激涕零跪拜在地,只是柳诗涵看着老乞丐的躬身背影,目光不时转动,心中不知想些什么。但她却没有发现老乞丐低垂的目光里,流露出来几丝憎恨怨毒之光。但那目光也只是一闪而逝,表露在她眼前的却是更多敬畏和怯懦。
「你的名字却是含义颇深,天赐,我看你却是有些眼熟,一时难以想起,你却又把你的来历忘记得一干二净,我搭脉发现你内魂受到某种压制,你应该修炼过灵韵之气,但又记不得是哪一门的弟子。不过,从明日起,你来到这里,我会给你调理,看看能不能为你解除禁制。」柳诗涵把晶莹剔透的纤纤玉手指从老乞丐脉搏上拿开,美眸微动,神情淡雅,语气平淡。
「谢谢仙子,谢谢仙子,小人只愿追随仙子左右,不敢妄想其他。」李天赐露出一副极其感动神情,噗通一声跪拜叩服于地。
「嗯,你无须如此,救你也是我随手之事,你可以回去了,明日自有灵儿带你从偏门进来。」柳诗涵先是对老乞丐说话,然后又转头对站在一旁的一位十五六岁,长得也是颇为俏丽的丫鬟说道。
「怎么,仙子,不是说要收留我在这里吗?这让我回哪去?仙子,小人实在是不明白。」李天赐刚要跪下再次磕头感谢,听到柳诗涵话语似乎有些不对,一脸惊愕看着面前的绝色仙子。
「哦,我君侯府内女眷甚多,尤其是像我居住这里属于内宅,你在这里多有不便,只能回你原来住处,每日点卯即可。」柳诗涵看了李天赐一眼,若不是总觉得这个老乞丐和自己有些关联,怕是将来影响自己心境,她要找到原因,要不然怎会无缘无故留下一个陌生人。
李天赐听了柳诗涵的话,紧爬几步,一时色胆包天,两只粗糙的大手紧紧抱住柳诗涵的双腿,鼻涕眼泪倾泻而出。「求求仙子。求求仙子,小人实在是无处可去,你就收留我吧,我一定守着规矩,呜呜」
「啊,不可这样,你放开,你,不要这样子,放开我。」柳诗涵一时躲闪不及,没反应过来,被李天赐抱住了双腿。虽然外面有长裙相隔,但被李天赐紧紧抱住,还是让柳诗涵有些惊慌失措。
「你以后不可如此。」柳诗涵美目之中多种神情变换而过,她怕运功伤害到李天赐。只是催动灵法,以柔和之力挣脱开,然后飘然后退数步。李天赐却是连连跪爬紧随来到柳诗涵身前,又是一阵磕头作揖,就是不肯离去。
「好吧,你可以留下,你听好了,现在你就是我吴府的一员,今日我用你,也是因为我吴府需要一位稳重老实,能尽职的家人,所以,只要你尽你的本分,不可逾越规矩。」柳诗涵一时无则,只得答应留下他,然后俯身双手一扣老乞丐的双臂,指尖分别透出一缕内劲,瞬间卸掉老乞丐的气力,再一借力把老乞丐直接扶了起来。
柳诗涵心情难以平复,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了,竟然没有了往日的果断,竟然会被一个老乞丐整得六神无主。也不知道是该训斥还是安慰他,只能说出这样一席话,希望他能认清自己。刚才被他抱着自己双腿,越发感到那股气息真得是非常熟悉,只是脑海中闪过的形象与眼前之人真得是天壤之别,如何也不会和那人有关联。
说完这些话,柳诗涵见李天赐低着头,嘴里答应着,神情唯唯诺诺。心中不禁暗自叹息一声。韩月东,记忆里不断闪现出来的名字,让她心中总是感到慌乱不堪。他的眼神,目光,声音,动作早已刻在记忆的深处,如今一旦打开,这些思绪怕是再也无法止住。
「灵儿,你领着李老伯去涵园,给换套衣服,就住在那,做花匠吧。」柳诗涵心中羞耻,只想让心里的尴尬尽快消解,急唤灵儿把李天赐领去安排住处领差事腰牌,却是不知怎地,鬼使神差把这李天赐安排在自己所居的涵园内院之内。
「禀君侯,郡主已经候在屋外,等着要看望君侯。」这时丫鬟月儿不知道何时疾步来到她的身旁禀报道。
夜来,风雨骤降,一时间房屋里外具是急促的雨滴击打窗棂之上发出来的清脆声音。「天变得如此之快,不知道明日又该是如何景象。」站在窗棂前,柳诗涵面露忧愁之色,不觉低声自语。但当他又回转过头,看着厅堂一株万年青,绝美面容泛出一丝微笑,心中又爽然起来。
白天,柳诗涵和明凌雪经过交谈,对于明凌雪的安排非常赞同,如今儿子离开京城,她心中了无牵挂,自然看着外面的风雨并未有任何不快,她只须静待宫内变化,再做安排。
「天脉绝阴,却又阳气绵绵不绝,如此,若不把积郁在下泉的阳气散掉,他活不过后日子时。」柳诗涵脑海里却是浮现出一个帅气身影,只是这身影与老乞丐李天赐重合在一起,又让她心中一时六神无主起来。
吴雨泽和路三并没有沿着官道前行,俩人以防万一,尽是走林荫蔽日的岔道小路。二人所行之处,都是树林茂密遮天的偏僻之地,即使京都真出了什么岔子,吴家若是受到连累,也断不会马上找到二人。
俩人连夜赶路,本来此刻这一路上难见行人,而路三带着吴雨泽也不说笑,只是一味极速沉闷前行。要知道吴雨泽毕竟年龄不大,心性本质也是极为活跃之人。如此闷头行路,对于他来讲,也是不曾想平时和蔼可亲的路三爷竟然会一声不吭,只是在督促自己快些走时说过几句话,其他便再不言语。本来出门那种放纵欢快的心情在如此沉默的气氛之下,让他也变得郁闷起来。但想到郡主之命,一路上必须听从路三安排,不得违背,也只能把满心的不愿憋在深处。
「看,路三叔,前面有一处道观,我们过去歇歇脚。」俩人马不停蹄走了近两个时辰,眼看已经是到了凌晨时分。就这样连夜赶路,连过几座山峦,这在翻过一道山岗后,俩人站在山脊之上,远远便看到掩映在古木绿荫间的一座灰砖红瓦的道观。
道观内殿,端坐在软塌上的一位颇为白净英俊的中年道士正闭目打坐,忽地睁开双目,眼中暴射寒光。「竟然来得这么快,高晴呀,你的这个儿子竟然会自己主动送到我这里,真是冤家路窄,今日可怪不得我了。」道士目露阴险狡诈神情,口中暗暗自语,微微冷笑。
迷雾缭绕,越过星空极遥远一处迷雾缭绕不知何所在的银色沙滩上,一白一红两位绝色美女正面对面双手掐指,双目微闭盘膝而坐。其中白衫纱衣女子猛然睁开一双夺人魂魄的美眸,目光直视正南方向。目中一道银光闪过,凝视天际许久,嘴角微微一动,似乎想说什么。但美目闪动数下,看看对面红衣女子,见她双目微闭,没有丝毫反应,心中不禁轻轻一叹,摇了摇头,便又缓缓闭合双眸。只是当她闭上眼睛之时,对面的红衣女子却是骤然睁开双目看了白衣女子一眼,目中亦是快速闪过一道奇异银光,然后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方才又一抖手指,那指尖上一道银光一闪即逝。她目送银光消失在天边,方才凝神静气,再次慢慢闭上眼睛。
吴雨泽和路三几个健步便到道观的山门前,见这道门红漆大门紧闭,门前落叶无数,全然不似香火旺盛之地,想必这观内的道士也不会太多。路三让吴雨泽在山间小道旁树木深处等候,他独自来到门前,轻轻拍拍门环,不待一会儿,门方才开了一条缝。从里面伸出一个模样颇为滑稽,身材肥胖道士的脑袋。
「刚才,可是施主,是你在敲门吗?」肥胖道士神情显然有些紧张,但问出来话的语气却是极为不善,目光之内满是疑虑之色。
「正是在下,只因错过宿头,想要接贵观借宿一时,不知道方便吗?」路三看这道士神情有些不善,不觉心生警惕,周身已经蓄满功力,暗自戒备,但神情言行却仍然保持极为恭谨。
「哦,原来是借宿,那你们这是几个人啊?」道士听是借宿的,神色一变闪过一丝异样,似乎有些不耐,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哦,就是我们叔侄二人,再无旁人。不知可否通融一下。」路三心存谨慎,不敢暴露身份,满脸笑容好言回复道。吴雨泽虽然与二人有一路之隔,但二人的对话倒也是听得真切。他见这肥胖道士言词语气极是傲慢,心里已经颇为不爽。但看道士有推诿之意,他心里着急,便自后面施展缩地之法,一个跨步就来到道观门前,如此瞬移至这道士面前,简直犹如鬼魅般的速度,着实把这道士吓了一跳。
「咦,这,这位公子竟然是位武道高手,来得倒真是快了些,怎地突然就冒了出来?真是好轻功?」看这道士说话言语颇有些惊奇,脸色却是转换极快,先是紧张随即又恢复有些惊叹之色。
见这道士如此表现,吴雨泽不觉心中起疑,暗自运用内灵之气观察,却是眼前展露出来的都是一片暗白之气,根本看不出对方深浅。[咦,这个道人身负异能,我却是看不透他,得小心才是。]雨泽稍一迟疑,刚要说话,只听道观之内传来一阵温馨和煦之声。
「二位施主莫要客气,尽管进来就好,贫道身体有恙,不便迎客,钟道友,尽管把二位施主领进殿内休息吧。」
那肥胖道士听了里面的声音,面部一颤,随即答应一声,把门打开,然后转过头也不招呼便独自向里面走去。看着老道转过去的背影,吴雨泽眉间一皱,心里更是泛起阵阵疑虑,脚步便有些迟疑。
「二位施主不用疑惑,钟道友虽然待客不周,却是心地善良之人,二位施主尽管随他进来。」那观内之人好似对门外之事尽在掌握之中,这让吴雨泽主仆二人互相看看,本要抬脚却又就此停了下来。
「二位施主,若是有意留在鄙观,便请跟随贫道进来。我们观主乃是当今修炼有成的奇能异士,对百里之内的事儿都了如指掌。二位施主若是急着赶路,不进也罢。」肥胖道士似乎感受到吴雨泽二人内心疑虑,脸色变得阴沉又转过头对着二人低声言道。
「三叔,这里与天子脚下不足百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们进去吧!」吴雨泽年少气盛,他刚才从钟姓道士的目光里看到一丝不屑的嘲弄之意,此刻又听他还在推诿,不禁一股傲气泛然而升,转头看路三还有些犹豫,禁不住一拉他的衣袖,率先一步,踏进观内。
钟姓道士见二人不听自己劝告,摇摇头,径自走在前面。在钟姓道士带路之下,进入内观之内,吴雨泽看着对面坐着的这位道士,没想到竟然是如此俊秀,好一个美男子。这不禁让他暗自称赞,看其年纪不过三十,却是目光深邃,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见过观主,没想到观主如此丰采照人,让在下折服。」吴雨泽心内着实羡慕,不觉拱手深施一礼。
「公子神韵内敛,丰采照人,气度不凡,将来前途广大,必定是不可限量,贫道姓吕,俗家名字不提也罢,这里先行敬过。」这吕姓道长微微一点头,算是给吴雨泽回了一个敬意。
吴雨泽看到这吕姓道长只是对着自己微微点头,心里稍有一丝不快。但随即转念想过,此人号称当世神仙,必定身怀绝技,对自己的身手有所倚仗。或许真是神仙高人,虽然看他的表面年龄年轻,也许是远大于自己,从辈分上讲,也是可以承受,自己不可想得过多。
「道长言重,小生尚是年青,正是求学上进之时,听闻道长乃当世高人,小生当聆听道长教诲才是。」
这席话说下来,句句都是发自肺腑,完全是吴雨泽真心之言。要知道,吴家满门人人忠肝义胆,都是文韬武略精通之人。平日里习文练武都是最为懂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道理,所以,对于吴雨泽的教导也是向来要求是谦逊待人,不可骄傲。
吕姓道长仍然面带微笑,待吴雨泽把话说完,略微点头。就在此刻,千里之外突然传来一声炸雷,与此同时,吕姓道长突然伸手一把抓向他的右臂,这动作快如闪电,又是毫无征兆,吴雨泽尚未反应过来,全凭平日里练功的下意识反应,胳膊往侧一滑,右手翻转,食指和反扣吕姓道人的筋脉。「好。」吕姓道人暗自赞叹,手腕一翻回手交错,俩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交换了十几招,最后啪的一声,俩人掌心相碰,瞬时便收了回来。
「好身手,不亏为名将之后。」吕姓道人赞许不止,目光之中隐含一丝阴色,却是转瞬即逝。在外人看来,他是满脸慈善笑容,一副心服口服的赞许神情。
「道长认识小生?」雨泽听得吕姓道人之言,不禁一愣,自己平日里都是深居简出,自问从未与这吕姓道人碰过面,而且自己从京城出来也是隐秘之行,难道此人真得未卜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