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君宏和钟离道长径直走进仙人渡,刚一进门,眼前一片闪白,一道白光扑面刺目而来,俩人还未及反应便被吸引而入,径直极速穿过一道厚厚的光幕帷幕,来到一处五彩环绕的灵湖旁。俩人只觉得眼前一片空白,方才站稳还未反应过来,觉得前面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就见对面走来一对儿俊美仙童。
两位仙童一看到吕钟二人手持下界令牌,忙低头施礼脆声说道「两位仙长要去凡间人界吧?我二人可引领二位仙长。」
吕君宏忙还礼道「那就多谢二位仙童了。」说着话,两位仙童转身向回去的路走去,吕君宏忙招呼钟离道长一同跟随着两位仙童。几个人走了有十几步,那两位仙童转身用手一指旁边的一朵仙荷说道「请二位仙长看这仙荷,那上面有三千年一熟的仙莲藕,二位仙长可以摘下来,一会儿对穿越隔离界面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吕君宏听了,不禁喜形于色,赶忙一招呼钟离道长。俩人来到白玉栏杆前,伸手刚一碰到那仙荷,瞬时之间,一团五彩光柱直接把二人笼罩在其中。俩人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瞬时被吸进一片光怪陆离的漩涡之内,俩人只觉得脑子一热,便晕了过去。这时又是一道白光闪过,俩人已经毫无知觉的躺在了一片宁静的夜色之中。
「到人间了?」一阵夜风夹杂着透入骨髓的凉气吹过,俩人先后睁开眼睛。吕君宏坐起身子,四面看了看,这时便有一股夹杂着淡淡的青草泥土气息传入鼻子里。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人界不同凡响的生命气息。这里肯定是人界不会错了,俩人抬头看去,夜空之中,繁星闪烁,与仙界相比,整个人界透露着与仙界不同的清新惬意。
吕君宏从怀里拿出玲珑塔,仙界珍宝果然不同凡响,在仙界平淡无奇,而到了人界,在夜色里马上变得晶莹剔透,散发着五彩毫光。
「人间与仙界不同,玲珑塔内自成空间,但内外时间流逝差别极大,外面一日,塔内却是已过数年。钟兄且靠远一些,吕某要在此地施法。」吕君宏转头对钟离道长说完话,见钟离道长远远避开,便把玲珑塔放到地面上,拿出一道符贴在上面,然后盘膝坐下,双手相搭成莲花状,口中念念有词,一幅极大画卷在眼前展开。
只见原本散发着光芒的玲珑塔随着吕君宏的咒语从口中放出,那些光彩竟然变得一张一缩,如同呼吸般的灵动起来。
而此时在塔的里面却是另有一番天地,塔内许晓妍不知昏睡了多久,骤然醒来,她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景色,灰蒙蒙的一片天地,不着边际。低头再看自己孤独地站在这里,不由得愁思满腔,不知所以。
「自己到底在哪里,其他的人呢,又在哪里?怎地突然就觉得浑身没有了丝毫气力,然后就是眼前一团五彩光耀,就被吸进来这一处自己从未见过的天地之中。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轮回,也不是,那这里是?」许晓妍睁大惊愕的眼睛。阴阳混沌气,看着周围翻腾不止的黑白气体,她突然想到自己经历了什么。
自己这是被吸入了别人的法宝之内。她的内心不禁一激灵,有些不敢相信,「吕君宏,一切都是他,果然如此,阴谋诡计。」
许晓妍,忽听刺啦一爆裂声响,只见她浑身上下被一团赤色火焰包裹起来,「啊,好痛,不要!」何柔儿浑身颤抖,因疼痛难忍,脸上的肌肤已变得极度扭曲。突然她一声高亢尖叫,一道黑光从天而降,直接穿进脑海之中。
她目中透出一股从未有过的血红之色,整个身体猛然蜷缩然后激射而起,带动滑起一道赤红火焰在虚空里如电般飞纵而去。
茫茫白雾,前方不知何处,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自己飞行了多少万里,许晓妍只觉得自己周身燃烧的火焰丝毫没有半点减弱的迹象。可令人奇怪的是,那股本来极度难忍的疼痛竟突然消失不见,也不知是不是身体麻木了而无法感受到刚才的痛苦。
急促的喘息过后,内心虽然仍然惊恐,但那股痛苦的折磨毕竟没有了。许晓妍脑海空白过后,便想到自己经历的过程,她强自压制住慌乱,睁开美眸环视着周围。眼见环境陌生,从未见过,便暗自捏决放出灵识,没想到这个玲珑塔内部的虚无空间竟然如此广大,无边无际。这里竟然没有任何生命气息的存在,也不知道哪里是边缘,内心的憔悴与无助让何柔儿颓然坐在虚空之中。
「妍儿,妍儿,是你吗……」忽然耳边若隐若现传来丝丝缕缕回荡的声音,许晓妍心情本是低落到极致,现在突然咋闻人声,不由得心神巨震,急忙转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距离自己百十丈之外竟然悬浮一人。
「清平!是韩清平。」许晓妍惊讶的睁大了双眸,那迷雾之中缓缓而来的竟然是韩清平。虽然周身上下火焰仍然不停燃烧,到茫茫荒原,再到异地空间,眼见心中至亲之人,身上痛苦转瞬即消。
「你不要过来,我自知时辰到了,今日一别不知何年何月再能相见。离别之际。现在只想再见你一面,妍儿,你要保重自己。」见到韩清平,许晓妍惊喜交加,正要迎上去,却被韩清平急切闪过。
「你,你这,你是投胎化灵之体?」许晓妍看得清晰,不由得心内大惊,因为投胎化灵之体如果与真体接触就会导致真体被灵魂转移,会导致交织的二人成无魂无灵的天蚀阴体,将永世不得轮回。
「妍儿你要保重。」看到韩清平就要投胎转世,许晓妍悲痛欲绝,此刻方知,即将失去的才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可惜一切都将化为虚无。现在眼见韩清平身形渐渐消散,哪里还忍得住,不禁放声痛哭起来。
正在她伤心欲绝之时,腹中突然传来阵阵剧痛,「啊,痛死了,怎么会这样痛,不好,是不是要生了?」许晓妍举目四望,四周空寂荒凉无人,肚子痛得越发厉害,她眼神慌张,心底惊骇至极,如今要独自面对着女人最需要帮助的时刻,那该是怎样的悲戚无助。
「哇……」一声婴儿的哭啼在整个虚空间回荡,如此无边无际之地,婴儿哭泣的声音刺耳尖锐回荡,除了地面之上一个被纱衣包裹,一身干涸血污哭泣的婴儿,却是再无其他之人。
一声轰然响过,玲珑塔瞬间化为乌有,原地竟然出现了一个正在啼哭的婴儿,这让吕君宏和钟离道长面面相觑,惊讶万分。
「该起名,就叫明山吧!」吕客看着怀抱里的婴儿,手里攥着一块儿丝质手帕,上面写有数行娟秀字迹。他的目光不断变幻,泛出复杂神色。这是韩清平的儿子,是与许晓妍的血脉。
幻化灵境,迷雾散去。那一袭白衣如雪的女子悬浮在虚无之间,肌肤若雪,眉目如画,乌黑秀发随风飘逸,天姿国色,绝世容颜。如此绝代风华的女子,在三界之内便只有一人,墨玉仙苑玉圣女张茂清。
佳人天成,静若处子;绵绵长思,恍若隔世。高晴睁开双眸,美目迷离,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好长好长的梦。在梦里,自己幻化了成凡间女子,相夫教子,一世又一世,历经了无数沧桑劫难。如比真实感受,仿若就在昨日发生。细思极恐,如果那些梦都是真的,那现在的世界又是真是假,那我又是谁?这又是在哪里?
三生转世,记忆犹如断片零落。那些萦绕在梦境之内的记忆全都汇聚一齐涌进脑子里。谢婵依,霍思桐,柳诗涵这三个名字骤然浮现,三个人,三个人生,自己到底是谁,在人间经历了什么?
张茂清双拳紧握,身体不住颤抖,那是无法描述的可怕记忆,在她的眼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在耳边,到处都是痛苦的惨叫和哀鸣。举目四望,无尽的血在流淌,漫天燃烧的火焰吞噬了一切……
人界世间,山河轮换,寒暑更替,阴阳交汇,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此又不知经历了往来迎送多少岁月,星河多少转圜。
秋风萧瑟,落叶枯黄,眼前是一片茫茫黄土原野。在漫天黄沙中,一白一红两方大军旌旗蔽空,相互对峙。红方大军,那领先帅旗之上,一个斗大月字迎风飘展。旗下一巾帼绝色女将肩挎双刀立于桃红马上。却见她腰澜红艳战裙,头竖双根雉羽。柳眉远黛,杏靥含春,肤若凝脂,黑发飘逸,真个是绝色无双,倾国绝代。
「众儿郎,杀。」绝色女将玉掌翻移,拔出肩头双刀,美目圆睁,樱桃小嘴娇喝一声,刀光闪过,一人一骑如一道闪电已经率先冲出。随后,月字旗招展蔽日,震耳欲聋的喊杀顿时大作,那旗下的八百精骑如狂滚的波涛般紧随她的身后奔着敌军汹涌咆哮而来。
「女煞月霖苓。」对方领军将军膀大腰圆却也是面露极度恐惧神色,「杀过去,阻止这个女煞星。快,快。」话音未落,眼见前方战旗纷纷倒下,半空中一道红霞铺面而来,刀光闪过,人头落地。那道红霞越过尚未倒地的尸体,直接在厮杀的人海之中轻盈穿梭,如同鬼魅,所到之处,刀光不停,只杀得敌军人仰马翻,血光四溅。
黑鲨崖前,绿丛灌满,狂风肆虐。在随风招展的帅字旗下,数万黑甲军层层叠叠水泄不通。在其中央,却是三百白衣甲士手持斩马狂风刀,亮闪闪,耀人二目,每个人刀背相对,环绕朝外,虎视来敌。甲士中间,白马白衣白甲,绝美英雌。身后帅旗,「慕容」二字凌人双眼。马上之人,手持一杆凤舞绝神刀,柳眉杏目,面如傅粉,凤眼澄清,唇若丹朱,真可谓是有着绝代风华,闭月羞花之绝色美貌。
「慕容羞花,你已被围,速速投降。」黑甲军后的十丈高台之上,一金甲长须领军之将手持开山大斧,神情狂傲,目露淫欲之光。
「去死。」他话音刚落,只见黑甲群中白光四射,三百甲士如山岳屹立,坚不可摧,锐不可挡。白衣女将纵马横刀,化成一团飘逸白云,飞驰所处,刀光闪过,敌将纷纷落马。「杀」高台之上,纵马掠空,慕容羞花屹立之上,高台之下,敌将横尸,血流五步。
大漠孤烟,黄沙漫野。五百铁骑千里奔袭,三日三夜,丝毫没有半分歇息,领军将领在前纵马疾驰,紧随其后,黑罩帅旗迎风招展飘扬,上面金丝绣成斗大「柳」字,旗下英姿飒爽当先之人又是一绝美女将。枣红雪花马,亮银雪叶盔,如墨黑发,飘逸飞舞,绝美容颜,眉舒杨柳,唇展樱桃。大晋柳诗涵,果然倾国倾城,千娇百媚,容貌绝世,如同仙子临凡,美艳无双。
目标影像越来越清晰,就在前面三万铁甲战阵拦截,盾牌触地,长矛林立,矛尖阴森森,寒光闪烁。阵后指挥高台之上,一全身黑色铁甲,满脸络腮黑髯如同凶神般羿曼国大将军仰首观望,只待对面已经长途跋涉三千里的大晋铁骑冲阵而来。
「死战不退,杀,第五道。」巾帼女将柳诗涵柳眉倒竖,手中七星斩月大刀高高一扬。只见刀刃之上鲜血淋漓,不住滴落。
「杀!」身后铁骑如海天一线,大海巨潮铺天盖地奔涌而至。那马上军士皆是血染战袍,不畏生死,纵马横刀,马踏敌营。
「杀,第八道。」刀光血影,哀嚎遍野。当先绝美女将,刀光闪闪,率先杀入敌阵,只见刀光闪过,血溅四野。却见刀光人影飞舞盘旋,在这万千军中冲杀,如若无人之境。三万大军生生被这五百骑生生撕开一道巨大裂口,十道拦截彻底崩溃。
「大晋,柳诗涵,大晋柳诗涵!」落月宫前,敌旗扑倒在地,万军拜服,柳诗涵立马横刀,五百铁骑举刀高呼,震撼天地。
「月霖苓,朕今天正式册立你为正宫皇后。天下国母。代行内宫金衣卫御林军总管之责。」
「慕容羞花,朕册封你为一品诰命威阳夫人,金花侯。奉行青龙和黑虎两关督军御使,京都监察御史之责。」
「柳诗涵,朕册封你为一品诰命凤英夫人,掌君侯。掌管我大晋应天府禁军守卫,奉行大内京都内院防卫总管之职责。」
金銮殿上,郭天宇威严端坐在龙椅之上。大晋在他的带领下,纵横十余载,终于一统中原各国,自此,整个云夏大陆,以大晋为核心,形成了一大四小的五国争霸时代。
大晋京都应天府城头之上,旌旗飘扬,戒备森严。披甲军士手持长刀整齐列队站立,个个怒目而视,威风凛凛。
在应天府城东金水桥,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而街市两侧,花丛林立,鸟语花香。走过街市,便来到一处空旷广场上,而广场正对的是一座偌大豪宅,在那红漆大门上方,金额牌匾上书「君侯府」。
「雨少爷,雨少爷,你在哪?」君侯府内,一名年龄十三四岁的书童正在花园假山群中急切地叫着君侯府少爷的名字。此时,那假山群中极隐秘之处有一口暗洞,那里正有一位相貌英俊,年龄在六七岁的少年躺在洞内铺着竹藤编制的地铺之上,双臂如枕圈在脑后,双目失神地看着暗灰色的洞壁上方。看他目光迷蒙,泪光婆娑。他便是君侯府边关大帅路成东的长子路雨泽。
感觉自己这一切犹如在梦中一般,那清晰好像就在眼前的记忆让这个六七岁的少年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妈妈,你在哪里,怎么就不要妍儿了。我日夜都在思念你,妈妈。」少年的眼里流出两行清泪。
记忆如斯,脑海里的一团灵气萦绕着自己的回忆,白衣如雪,清雅绝丽,温馨可亲。那是自己永远牢刻在心底的记忆。
当时的自己也便是又是几岁之时,母亲流着泪搂着自己是抱了又抱亲了又亲,方才让自己坐在法坛中间,按照母亲传授的秘诀,闭目捏诀。随后就是堕入一片光怪陆离的空间。他惊恐万状,拼命叫喊,一团彩云把自己包裹起来,又是一阵困意袭来,自己就睡了过去。
当自己醒过来之后,就发现自己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一群陌生的女人围在自己身旁,神情都是充满了迷茫,凄婉,痛哭流涕。但,看到自己醒了,就无不雀跃欢呼。这些女人都很美,其中一位最美的,虽然和自己的母亲相比还是略输三分的尊贵高雅女人,紧紧抱住自己,不住地流着眼泪,鲜红的樱唇不住地念叨着「雨儿,你终于醒了,都是妈妈的错,千万不要再离开妈妈了。」
这个女人竟然管自己叫雨儿,还说是自己的母亲,可笑,自己的妈妈要比这个女人美丽十倍,不行,我得离开这,我要妈妈。这时他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让他亲切温柔至极的声音。「妍儿,记住妈妈的话,现在抱着你的女人,就是你现在身体的妈妈,要记住,你要叫她妈妈,只有这样,妈妈以后才能和你相见,如果不听妈妈的话,你就永远见不到妈妈了。宝贝儿,听妈妈的话。」
月夜深沉,星光暗隐,少年仰望夜空,脑子里昏昏沉沉。现在自己的身份竟然是君侯府的掌宫世子路雨泽,他终于感觉自己是不是下界之时错看了时辰,怎么竟是托生成了一个男子,无语再加上就是欲哭无泪。现在,自己在这个可谓是既陌生又熟悉的地方以男人的身份已经度过了五年,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度过的漫长的时光。一切都是陌生的,女儿心男儿身,难道自己就是要这样浑浑噩噩地活在这个世上吗?而在这五年里,自己更是无法言表,唯一可以倾述的对象就是上界的母亲张茂清,可就是这个让自己日夜思念的母亲却是一次也没有来过,想到日渐模糊而又让他充满思念的影子,他禁不住流出了眼泪。
「妈妈,我听话,一定听话。妈妈,别离开我,快些来接我吧。」虽然刚出生时还不会说话,但心内年龄已是五岁的他躺在那个陌生女人的怀里,不禁呐呐说出心里那记忆如新的话。
一晃又是十年过去,其实,映照在自己眼前的女人的确很美,那雍容华贵,秀美绝伦的气质却也让他感到并不比上界的母亲差半分。十五年来,前世的记忆已经渐渐模糊,自己成长的记忆可谓清晰如初。一阵香风袭来,站在自己眼前这个慈爱温馨的绝美女人就是自己人界生母—掌军侯柳诗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