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你个鬼!”林悠一个爆栗子敲在程惜脑袋上,叉着腰骂他,“我要是和绑匪一伙的,第一个就撕你的票!”
几个人被关在这个房间里面面相觑,对于这件事情谁也不知道背后的原因,也不知道外面的那个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最后谢子衿分析了半天才说:“你不觉得他们把我们关在这里,好像是在等什么人来吗?我们就好像鱼饵,他在钓鱼。”
鱼饵!?
“他在用我们钓鱼,我们是他的鱼鱼饵,他在等人。”谢子衿看着墙上的钟表,十分冷静。
等人?莫心皱着眉想了半天,她们几个和这个酒吧老板素不相识,即使是被当做鱼饵钓鱼,那这个老板又在等谁呢?
“文叔!”林悠一拍脑门儿喊了出来,她激动地站起来说:“他在等文叔!你们想啊,黄毛经常去文叔那里闹事儿,我们又和文叔关系那么好,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听林悠这么一解释,其他人也纷纷点头同意,只是不知道文叔和这个人到底有些什么恩怨?
谢子衿揉了揉林悠的头发,十分欣慰,“你这个小脑瓜子突然开窍了?”
“我一直都很聪明的好吧。”林悠白他一眼,拍掉了他的爪子。
后来事实证明林悠分析得没有错,在他们几个打了好几把斗地主之后,文叔终于出现了。
他叼着半根香烟走进包厢,看到四个人正打牌打的热火朝天的时候,脚下不稳,差点当场昏倒。
这群倒霉孩子也真是心大,都被人关在这里了还有心思斗地主呢!但看到他们都平安无事,他心里悬着的石头也终于落了地。
“咳咳!”文叔重重地咳嗽了两声,以缓解气氛尴尬。
结果四个人只是轻轻抬头瞥了他一眼,林悠气势磅礴的甩下一对大王,“炸!”房间里顿时哀嚎一片。
“你们…”文叔有些气结,刚想骂他们两句,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过来。
“你看,我说没有弄伤他们吧?而且这几个小朋友好像在这儿玩的挺开心的嘛。”
那个男人也点起一根烟,迈着慵懒闲散的步伐走了进来。文叔摇头叹气,也跟着进来。
原本不大的包厢里一下子就站满了人,几个斗地主的手里握着扑克,你看一眼我,我看一眼你,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还是文叔先开口说打破僵局:“我人已经来了,你可以让他们回去了吧?”
“难道你就不想让他们知道,眼前这个衣冠楚楚的人,伪善的外表下到底是怎样恶毒的心肠吗?”那男人轻轻挑眉,眼神中充满挑衅。
文叔脸色变了变,“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我说过了,和这几个孩子没有关系。”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对战得十分激烈。
林悠只能从他们两个来往的话语中猜到大半,无非就是积怨很久,是可忍孰不可忍的爆发而已。
最后,文叔也没有执意让他们离开,只是关上了门,顺便给林悠他们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别说话。
这摆明了就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文叔也要客气客气的,他坐下来,掐灭了快要烧到手指头的烟。
空气中有尼古丁的焦香味,一股淡淡的白烟慢慢飘散。
“老蔡,你这又是何苦呢?我们都这把年纪了,没有必要就着过往的事情不放,你也该好好的成个家了,不然你姐…”
“啪!”玻璃杯被他愤怒的摔在地上,老蔡指着文叔破口大骂,“你特么别跟我提我姐,我姐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都是因为你!!!”
他情绪突然失控,完全当一旁围观的谢子衿他们几个人不存在一样。
“你肯定是忘了,你都要和那个小护士结婚了,怎么会记得我姐呢!”老蔡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没事,我帮你回忆回忆。”
在昏暗的房间里面,这个笑容是那么的可怕,林悠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下意识往谢子衿身边靠。
文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平静地说:“老蔡,放下吧。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想要平静的生活,但是我想要。”
“不可能!文瑜之!有我在我绝对不会让你和那个小护士结婚!绝对不可能!!”
烟灰缸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文叔依然在那里坐着无动于衷。
老蔡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心里更加生气,“文瑜之,你欠了多少债你还的清吗?你看看他们,你不会想到还在牢里关着的于洋吗?”
文叔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表情,他抬头看着老蔡,眼神再也不是那种平淡无波,反而更加冷冽。他的声音少有的沙哑,冷冷地说:“于洋背了人命,他自找的!”
“自找的?他是为我们背的人命,文瑜之,你说这话的时候你的心不会疼吗!因为你的什么狗屁梦想,我姐搭上了一条命,于洋也要在监狱里蹲一辈子,我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说着说着,老蔡抱着头蹲下来大哭,几乎泣不成声,“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所有人都要落得这么惨的下场?
为什么一切都回不到原来的样子?
为什么原来生死交情的兄弟如今会形同陌路?
一旁围观的林悠他们听得大气不敢喘,老老蔡和文叔的样子,似乎他们年轻时候经历过一些非常痛苦的事情。
关于梦想,关于青春,还有人命…
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沉重,那时候年轻的他们到底是怎么样背负着一切的?又为什么过了这么多年,依然无法忘记。
“如果当年我知道会发生那么多事情,我不会那么任性的。”文叔十分艰难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可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该发生的一切还是发生了,他欠下的债这辈子也还不清。
老蔡抬起头,满脸泪水。指着谢子衿他们的方向说:“你看看他们的脸,还有那些无知无畏的眼神,你心里不会有一点愧疚吗?你根本就没有忘记你的梦想,你想让他们继续走你的老路对吧?”
文叔沉默了,他打开了房间门,冲谢子衿他们招手示意,“你们先去我那里,我有话要和他说。”
林悠心里不爽,这哪有看戏看到一半让人走的道理。但是这毕竟是人家的私事,她总不能厚着脸皮留在这里继续听八卦吧。
但是她走的时候还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坐在地上的男人,细长的眉眼里装满了深深的愁苦,那张脸让人一见到他就觉得,这个人好像永远不会开心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