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特·李。好,那他是怎么回事?”
“他购买了一台武器打印机,其成本由零度空间承担。这是他为了夺回某个与他有继承权关系的东西的计划中一部分,那个东西是附近星系中的某个轨道堡垒,还是什么类似的东西。”
“不管怎样,几个月前他就停止了支付打印机的费用,而且从那时起基本上无视了我们的一切联系。”她甜甜地笑了笑,“我们想要他欠我们的钱,加上利息,或者把打印机收回来。”
“去向阳星上,你们只需要派人去回收它不就行了吗?”
“是的,但你想象一下,如果我们去了向阳星,而我们发现想要回收的东西落在某个恐怖组织手里。你不会只是派个无聊的经理人带着些回收文件去,对吧?”
“没错,我想不是。”
林德皱起眉头说道,想起戴安娜口中所谓的恐怖组织,心里有些不安。
“那为什么没有其他人接这个任务呢?”
明心在他旁边伸出一只翅膀,轻轻拍了拍林德的手臂。
“问得好,林德。”
林德瞥了他一眼,想知道这是不是讽刺。不过明心是一只机械鸟,要弄清楚并不容易。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于是林德把它当作真诚的赞赏。
“坦率地说,这份工作相对于工作量来说,报酬不算高。费用是两万点券,预付五千,剩余款项在归还打印机或全额还款时支付。”
两万点券。
乍一听似乎不少,直到林德仔细想了想才意识到,扭曲引擎就消耗了四千多点券的反物质燃料才把他们送到这里。
而且,“恐怖组织”这几个字仍然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老实说,问题可能不在于实际的危险,而在于令人恼火的麻烦。”戴安娜补充道。
林德扬了扬眉毛,她叹了口气。
“格兰特·李,直白点说,是个狂热的神经病,还带着十足的混蛋气质。我说是恐怖组织,不如说是妄想狂、疯癫佬。他所谓的‘革命军’大概有十来个人,一半是和他一样的疯子,另一半只是趁机吸血的寄生虫,榨取他家族剩下的财富。”
“他有家族财富?”
“曾经有。当他父亲去世后,他就痴迷于夺回家族的祖传遗产——那就是距离这里一个或两个恒星系统的老空间站。”
“在过去的三年里,他把一大笔钱变成了一小笔钱,外加一堆疯狂的言论和非常糟糕的决定。”戴安娜靠在桌子上说道。“总而言之,没有人愿意和这个家伙打交道。”
“你们当初为什么要借钱给这种人?”林德问道。
“好问题,不过这个问题得由我的前任来回答。他现在正好失业。”
“明白了。”林德转向明心,问道:“有什么理由阻止我们接这个任务吗?”
“有的,很多。如果你是个资深的和平精英,银行账户里有一笔可观的存款,还有稳定的收入,我会坚定地建议你放弃,这笔报酬花费的精力太多。但你不是,而且你没有,所以要么就做这个,要么希望在钱用完之前找到更好的工作。”
林德拉了拉嘴角,思考着。现在的可用资金只能让枭龙进行一次扭曲,也许两次。如果到那时仍没有收入来源,就无法进行下一次扭曲,不得不在那个恒星——行星系统里待上很长时间。
他转回看向戴安娜。“算了,向一个疯子收债不算什么传奇故事,但总要开始第一步。”
……
在邱秋从位于外侧背阳星的零度空间飞往内侧向阳星的过程中,林德查看着戴安娜提供的文件,文件基本上总结了她已经告知的内容。
格兰特·李,二十五岁,比林德大一点,是一个富裕家族的继承人,该家族通过几代人从事平凡但利润丰厚的星际贸易积累了财富。
在他父亲去世后,格兰特·李继承了这笔财富,并立刻用它去投资一系列疯狂的计划,试图夺回一个距离鲁坦星——小犬座内的一颗恒星——几光年远的老空间站。
他的家族曾短暂拥有过这个空间站,但格兰特·李的祖父显然将其以不菲的价格卖给了某家公司。根据文件来看,一切都很正常,没有人从他的家族那里偷走任何东西。
但这位格兰特·李——他确实是个人类——显然无法或不愿接受这一现实。他把家族财富投入到越来越疯狂的计划中。试图夺回那个空间站,包括利用间谍、雇佣军,甚至还涉嫌一次谋杀未遂。
后者的阴谋被彻底挫败了,因为目标人物——一位地区执行官,可能完全不知道他的存在——实际上在两年前因自然原因去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