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平日里拿着俸禄赏银,一个个养的肥头大耳,却让天外天那群邪魔外道进了大魏,还屠杀一个千余人口的镇子,无一幸免!朕登基以来,这还是头一次!”金銮殿上,当今魏朝皇帝魏光帝气的不轻。
魔道修士一直有,但都是偷偷摸摸的杀几个人练功,根本不敢有如此大的动作,毕竟大魏那位老祖宗最为痛恨邪魔外道。千年来,因天灾闹饥荒或是西北荒原进犯,大魏老祖宗皆不过问,唯独魔修杀人练功一事最为痛恨。凡有之,必定除之而后快。
“朕要你们这群废物有何用!”
朝堂大臣们默默接受着皇帝的口水,平日里最为活跃的文官集团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这次挨骂的主要对象是松州节度使以及南州镇南军军部,他们犯不着跳出去挨骂。
魏光帝似乎是骂累了,愤怒甩着龙袍宽大的袖子走出了大殿侧门,径直走向了御书房。大殿旁边的太监一边急忙尖声喊着退朝,一边紧跟在魏光帝身后。
御书房已经有五六人在等候了,毕竟御书房才是真正谈事的地方。
“陛下,这是完整的战报。”一个上了年岁的白眉老太监将一份奏折递上。
消息是凌晨时收到的,松州传来的加急秘信,但是完整的情况报告则现在才传送过来。
魏光帝看了一会,面沉似水。
“胡鸣鹤,你当军部尚书后第一件事就是扶你的得意学生当了镇南军的松州主将,就是这样当给朕看的吗!”
奏折被狠狠摔在了当今军部尚书胡鸣鹤的脸上,砸出一片红印,显然是动了真怒。
“······三人,其中一人断臂,三人直冲松州东平关,守城将士共五百二十五人,尽被虐杀死尽。三人疑似天外天修士。”
奏折上的内容令胡鸣鹤不敢吱声。
东平关是松州最南,出了东平关就出了大魏领土,再过雾江就是天外天。
三人以近乎虐杀的姿态屠戮了一座关隘,为的就是报复。
“陛下,那几个贼人在长风道长手里吃了亏,故意杀人发泄。”旁边一位身披黑色武甲的精壮男子替军部尚书辩解了一句。
“据长风道长所说,当阵法发动时,所有在阵法中的百姓都无一生还。这是天外天的暗蝶传来的密报。”
一旁的白眉太监将他手里的密报呈给魏光帝,密报上的内容更为惊人。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天外天出现了大量的诡异阵法吞噬普通人的村寨聚落,并且还有几个小规模的修行者城镇也被诡异阵法吞噬。
最为重要的是,阵法和长风道长描述的近乎一样,散发各种负面情绪,都是人之将死时散发的恐惧怨念。
“秘令司的暗蝶推测,有人得到了某位魔道大能的传承,在修炼魔功。故意跑来大魏屠戮,实则挑衅。但是在臣看来,此事背后绝不是挑衅那么简单,如果要挑衅,为何不挑重要州郡?反而去一个只有千余人的偏僻镇子?这件事更像是——投名状!”黑甲男子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只有给出了足够将自己置之死地的把柄,才能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诚意。
“至于那位长风道长自述是云游至此,意外发现小镇后面有个荒废阵法,这才逗留在小镇。此事已经查验,小镇后山确实有一个荒废数百年的阵法。”
魏光帝听完黑甲男子的报告,说道:“即刻下令,大魏境内,严查各方修士,武者,一经查出沾染魔道,格杀勿论。让天外天的暗蝶去查那几个贼人,金帛司那群供奉不能白养,查出来了就让他们动手除去贼人,以正大魏威严。
松州主将郑端剥去主将一职,此事暂且如此,将密报拓印,呈给虚陵庙。”魏光帝吩咐道。
······
在魏朝的西北边有一片无望无际的荒原,牛羊成群,荒人们以游牧为生,也时常南下劫掠大魏西北边境的州郡。
荒原以部落形式存在,而荒原上最强大的部落是右帐王庭。
在右帐王庭的核心西部区域,有一顶宽大的帐篷。帐篷上插着许多鲜艳的羽毛,五彩斑斓,能将帐篷装饰的如此非凡,身份地位不同于常人。
这是荒原大祭司的帐篷。
“阿公,人带来了。”身材高大的男人带着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走了进来。
小孩有些紧张,他本是一个小部落的贵族奴隶,突然就被一群骑兵带来了这里。
帐篷深处光线昏暗,软榻边的油灯映出躺在软榻上老人沧桑的面孔。皱纹如沟壑般遍布面孔,面皮干枯如朽木,浑浊的眼瞳打量着被带到近前的小孩。
“单于,你知道吗,我等了整整五百年了。”老人颤抖的说着,伸出那枯败如老树的手摸着那个孩子的脸庞。
粗糙的老手刮过孩子的脸,就像被树皮擦过一样。孩子很害怕,眼前这个老人有着一股腐朽至极的气味,加上他苍老的不像话的脸和手,他甚至觉得这个老人应该早就死了。
害怕紧张中,连老人的话也没听清,要不然小孩会更加惶恐害怕。
一个是活了至少五百年的老人,而带着他走进帐篷的是当今右帐王庭的单于——完颜泓!
“人已经带来了,这孩子是奴隶出生,叫阿骨。要是如阿公所愿,就······赐姓完颜,收为义弟。”完颜泓转身便走了,但愿这是阿公最后一个弟子吧,阿公软榻之下的支撑并不是木石砖瓦,而是无数头骨,都是他曾经的弟子。
阿公贪婪的看着被赐姓完颜的完颜阿骨。
“你不会被我吃掉,因为你将是我真正的传人,你将来会和单于并肩杀入京城,毁灭那里的繁荣与昌盛,长生天保佑。”阿公呢喃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