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寒寒很懂事,没有哭闹,也没有寻死觅活。
明明出事的是自己,反而转过来安慰她,尽可能的推着轮椅去帮她做家务,甚至要求不在治病,想要放弃。
张母看在眼里,岂能不心疼?
每每夜里,看着张若寒睡去,她只能在床头抚摸着她的额头,掩嘴失声痛哭,不敢发出声响。
李疏影见到此状,感同身受,双眼逐渐模糊。
她的爸爸不喜欢她,偏爱着弟弟。
幸好有妈妈在,妈妈不嫌弃自己,疼爱自己,也幸好她还有……哥哥。
张母将张若寒重新扶上轮椅,赶忙让她坐下,生怕她累着。
继而回身看向魏杰,随后当即双腿弯曲,跪了下去。
没有成功,张母抬起头来,一双大手钳制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动作。
魏杰那充满男性魅力的磁音传来,半开玩笑道:“阿姨,新社会早就不兴这一套了,若真要您跪下去,岂不是折我阳寿?”
张母激动的心绪无以言表,久久不能自已,紧紧抓住魏杰的手说道:“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谢谢你治好了寒寒!我为刚才的鲁莽行为表示道歉,我不该怀疑你,不该对你起疑心,不该……”
未曾说完,魏杰打断她道:“客气的话咱们等会再说吧,我有些问题想问一下,不知阿姨和若寒姑娘能否为我解惑一二?”
……
兰陵市中心,一座地下室内。
阴冷的地下室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墙角处隐约可见一层青苔,让人感到一种沉寂已久的氛围。
地下室的空间宽敞而空旷,仿佛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让人感到一种孤寂和压抑。灰色的水泥墙壁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盏昏暗的灯光在远处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室内坐着一名老者。
老者看起来六十岁的样子,目光凶狠如刀锋。
此刻的他,脸色严肃而阴狠。
“竟有人胆敢破老夫的软骨咒?”老者低语道,他的声音很难听,像树皮在地上摩擦的声音。
“究竟是何人所为?莫非是九幽炼狱堂?”这道念头刚刚产生便被他斩去。
绝不可能。
他站起身来,身形抖擞,俨然不像是一个花甲之年的老者该有的姿态。
他大步流星走向一旁,手指在一支木盒上游走,嘴角上扬道:“既是你先主动挑衅老夫,那老夫自是懂得礼尚往来……”
……
魏杰五人离开商务区,找了家小菜馆入座。
刚要离开时,围观的群众将魏杰包围,想要让他出手帮忙针灸。
有的牙疼,有的睡不着觉,还有的青年人甚至手指刮蹭掉一层皮也需要救治。
魏杰哪里懂的治病?更不想浪费灵气耽误时间,连忙提前跑开……
魏杰拿起茶壶,倒了两杯水递给张若寒母女二人,开口问道:“阿姨,若寒姑娘,我也不卖关子,就直说了。”
“你们最近或者一年之内,可又得罪过什么人?”
张若寒母女二人细细回想,似乎并不记得得罪过谁。
母女二人相依为命,平时与人为善,和邻里之间的关系一直都很融洽。
忽的,张若寒像是想起了什么,对张母问道:“妈妈,你还记得爸爸回来那次吗?”
张母豁然惊醒道:“寒寒你是说?和他一起回来的那个人?”
张若寒点了点头。
张母回忆着说道:“那是半年前,寒寒的那个混蛋父亲突然回来……”
张母叫做张雪梅,年轻时,和张若寒的父亲洪龙华相识。
刚见到张雪梅的第一眼,洪龙华便深陷其中,对其展开疯狂的追求。
那时的洪龙华十分上进,任劳任怨,对她也特别关注,大事小事都会帮她解决,有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着给她。
就这样慢慢俘获了张雪梅的芳心,二人步入婚姻殿堂。
但,婚后洪龙华便暴露了本性。
他不仅酗酒赌博,甚至动手打她。
每次都因为一点小事而争吵,接踵而至的便是洪龙华的拳头。
她曾不止一次提出离婚,但每次提起,洪龙华便会向她道歉祈求,甚至不惜跪在地上请求原谅。
女人是感性的,每每男人的甜言蜜语,糖衣炮弹落在身上时,总会忘记当初的疼痛,选择原谅。
直到她肚子里有了张若寒。
张雪梅怀孕期间,洪龙华依旧我行我素,早出晚归,每到凌晨深夜才烂醉归家。
直到张若寒出生,洪龙华一看是个女娃,当即变了脸色,要将其送人。
最终是张雪梅以死相逼,才将其留下。
虽然洪龙华同意将孩子留下,但他不许孩子跟着他姓,于是孩子便跟随张雪梅姓,取名若寒。
张若寒从小就十分懂事,四岁时便帮着张雪梅打扫家务。
上学以后,也从不乱花钱,并且学习成绩优异,是班里的重点培养对象。
但洪龙华不仅酗酒,还染上了赌博的恶习,
十赌九输,每每回家都会对他们母女非打即骂。
也因如此,在学校里很少有人搭理张若寒,甚至是嘲讽她。
稍微有点起色的家底,很快便被他败坏。
直到张若寒考上一所重点高中,也就是此时,洪龙华因欠下一笔高利贷无力偿还,抛下他们母女不知所踪。
要债的人自然不会放过她们,上门要债。
他们将家里大大小小,值钱的不值钱的都洗劫一空。
张若寒也因此事辍学,打着散碎的零工和张雪梅一起还债,一直到如今。
“砰!”
魏豪再也听不下去,愤恨一拳打在桌面,怒声道:“真他娘的是个畜生!以前只感觉这种人只存在于电视里,没想到现实中居然也有这样的混蛋!”
魏杰也同样感到气愤,天下哪有这样的丈夫?哪有这样的父亲?
他心生怜悯,难以想象他们母女二人是如何坚持下来。
张雪梅苦笑一声,说道:“这么多年下来,我和寒寒一起打工还债,日子虽然清苦,但没有他在,倒也不算绝望。”
“我原本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
“可是,直到半年前的一天,那个畜生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我和寒寒的住处,他带着一群人来到了家里,领头的那个,被他们称作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