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地等待自己爱徒的路明非也是百般无聊,现在他也不敢离开这里,生怕又和自己的那几个学生分离,但是干等实在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决定稍微休息下。
“我休息下,你小心点。”
于是站在原地遥就这样看着路明非从怀里掏出了张手帕,把地上的灰尘象征性的擦了下后,直接双腿盘坐在地上,闭上了双眼。。
这让遥委实有些不知所措,这位路明非校长完全不在乎自己形象的做法委实有点过分,于是在短暂思考之后遥也学着路明非盘腿坐在了地上,打算闭上了双眼短暂地休息一下。
在遥闭上双眼的一刻,疲惫像是潮水般的袭来,这一天确实有些太累了,一路的奔波对于这个高中生而言实在是有些过于劳累,时间开始从遥的脑海中离去。
直到那一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沉闷声音。
这声音遥曾经听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但是却又有点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时候听过。
但是遥知道这是音乐,仿佛那成千上万的人盘坐在身旁,低声吟唱着这首没有词的歌。而音乐是有节奏的,这么多合唱更是需要一个人用乐器来引导大家的节奏。
就用那木绑子。
这是来自中美州印第安人的乐器,他们在每天晚上围坐在篝火旁,用木梆子敲着这成百上千之前就流传的歌。
遥想起来了,这是父亲会在晚上唱着的歌,他用吉他弹着这首曲子。
遥没有睁开双眼,但是看到了那些愤怒的冤魂,那是被蛇岐八家害死的恶鬼,他们漂浮在空中,围绕在遥的身旁,唱着这首歌,这是他们死去的时候仍然在唱着歌,即使是喉咙被撕开也在嘶吼的曲子。
木梆子的声音越来越响,水流也缓缓地没过遥的小腿,那是红色的血水,王的盛宴需要这些血红色的祭品。
遥睁开双眼,看见了这场盛大的祭奠,瓷白色的少女盘腿坐在神的祭祀场上,像是蛛丝一样的白色物质将她的双手拉起在空中,整个人就像是那被钉在十字架上被献祭的基督。
遥站了起来,缓步向着少女走去,灼热的风拂过脸颊,似乎要把遥的整个身子烤干。
要让遥变成是坐在那里的少女的一样,干枯的没有半分血与肉。
这是他的愿望,那站在血海之中敲着木梆子的人,遥看不清他的脸,却又觉着在哪里见过。
而遥的身体被这木梆子声驱动,缓缓地向着那个男人走去,不,是恶鬼在控制着这幅身躯向着他走去,那些漂浮在遥身边的恶鬼们用白色的丝线提着身体向着男人走去。
遥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本该如此。
遥发觉了此地还有一个人,一个少年,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干枯的少女,明明什么话都没有说,眼泪也未曾流下,但是要感受到是那像是水一样的悲愤,既轻柔又沉重,足以把每个人都淹没。
没有原因的泪水从遥的脸颊上划过,被风刮走,滴落在少女干枯的脚踝之上,就是这样一滴多余的泪水,却让她恢复了生机。
她抬起头来,看向了遥,这一瞬间她少女恢复了她本该拥有的容颜,暗红色的长发如同瀑布一般落下,但是却遮不住她那双暗红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