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捕头,您不能再喝了。”伙计小跑上二楼,连忙从她手里抢过酒壶,顺势摇了摇空空的酒壶,无奈的叹了一声,关心道:“姜捕头,外面天寒地冻,路上又滑,要不让小的送 您回去吧。”
姜黎的慢慢地从桌子上爬了起来。她的一只手支撑着脑袋,眼中满是迷离和醉意,冲伙计盈盈一笑。
这个笑容就像夕阳西下时的一抹余晖,温暖而动人,她吐着浓烈的酒气,含糊不清地说道:“拿酒来!”
伙计见状,顿时感到一阵羞涩,急忙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嗫嚅道:“姜捕头,您就不要为难小的了,还是让小的送您回家吧。若您有个好歹,我们可承担不起啊。”
话语刚落,只见一锭银子扔进伙计的怀里,伙计连忙伸手接住,紧接着一道漫不经心地男子声音说道:“别打扰爷,滚下去!”
姜黎听到这个声音,好奇心被勾起,不由自主地循着声音看去。只见那声音来自于她隔壁桌的那位客官。两张桌子之间隔着一层薄薄的粉色纱布,使得她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
但,透过那层轻纱,她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个男人正在与怀中的两个女子嬉戏打闹,气氛十分暧昧。两个女子几乎赤裸着身子,而那男子的手肆无忌惮地游走在她们的肌肤上,不时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伙计瞥了一眼隔壁桌上后,便立马将银子塞进怀里,然后不敢再多言,转身便迅速朝楼梯间走去。
“喂,我的酒没了,给我上酒啊……”
姜黎喝得醉醺醺的,眯着眼睛看着伙计离开二楼,身子摇摇晃晃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忙着要去追伙计时,猛地被一只手拽住。姜黎的脑子有些迷糊,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整个人就已经被那人拉进了他的怀里。
姜黎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胭脂俗粉的味道,让她感到一阵恶心。她努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楚是谁拉住了他,但眼前却一片模糊。他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紧紧地抱住,无法挣脱。
突然,她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接着那人附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吹,登时让姜黎心头一阵颤栗。接着那人带着玩昧的口吻轻声说道:“想喝酒,我请你喝可好?”
姜黎闻言,下意识的推开那男子,面容怒气地望着他。
原来是梅园里见的那个纨绔子弟。男子盯着姜黎,一双桃花眼上绽开点点笑意,胸前的衣襟大肆敞开,露出结实而白皙的肌肤。
“凤鸣楼都是男子寻乐的地方。没想到姑娘也好这口啊。”
男子的笑容说不出的风流,他缓缓走近姜黎,姜黎顺势拿起身旁桌子上的一杯茶水厌恶地朝男子泼去,男子立时一个敏捷的躲闪,茶水直径破向男子身后的薄纱上,男子扭头瞥了一眼后,便冲姜黎咧嘴一笑。
“干嘛这么大的火气啊,你不是想喝酒吗,我请你喝便是。”
说话间,男子便转过身拿起自己桌上的两坛酒,然后嬉皮笑脸地坐在姜黎位置上,随即把两坛酒放在桌上,指着桌上的酒冲姜黎说道。
“这两坛可是上等的烈酒,若姑娘喝完还能不倒,以后姑娘只要来凤鸣楼,所有账记在我身上即可!”
姜黎一脸不屑地看了看那两坛酒,反正今夜她就是想买醉而已,对于她而言无论是烈酒还是普通的酒,只要能借她心中愁苦就行。
于是,她摇摇晃晃地走上前,顺势坐在椅子上,便拿起一坛酒,打开酒坛上的红布塞,闻了闻酒香,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酒入喉时,一股辛辣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但她并没有停下,继续喝着酒,直到整坛酒都被她喝完。
男子看着姜黎喝酒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当姜黎放下空坛子时,他忍不住鼓起掌来,笑道:“好!好!姑娘真是女中豪杰啊!佩服!佩服!”
然后男接过姜黎的手中的空酒坛,他又端起另一坛酒,倒了一杯递给姜黎,“姑娘再尝尝这一杯,看看是否合口味?”
此刻的姜黎已经喝的晕头转向,眼下任何酒对都对她来说都如喝白水一样,她接过男子的酒杯一饮而下,胃里登时开始翻江倒海,头疼的厉害,她单手扶着脑袋,望着眼前的男子已经出现多个重影,笑道:“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哦?是这样啊,我怎么对姑娘没有一点印象呢?”男子狡猾地笑了起来,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得意和戏谑。他故意放慢语速,似乎在享受这一刻的乐趣。
然后,他慢慢地凑近姜黎,眼神中闪烁着调侃的光芒。
“你这句话太老套了。因为每个姑娘都这样对我说过。哎,谁让我长得如此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呢,长的好看也是一种罪过啊……”
这时,老鸨走了过来,冷眼瞥了一眼酩酊大醉的姜黎后,便立马笑容满面地冲面前的男子恭敬道:“洛……”
话未说完,男子登时从袖口里掏出一张银票,看也不看老鸨地说道:“别来打扰我们!”
原来男子正是洛霍霆的次子-洛成。
老鸨满脸喜色,激动地接过银票,嘴唇微张,似乎还想要再说些感激或者谄媚的话时,却见洛成缓缓站起身来,整理着自己那敞开的衣袍。
接着,他伸手拿起放在一旁的白色大氅,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已经趴在桌上、醉得如同一滩烂泥般不省人事的姜黎。
洛成微微皱起眉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疼惜之色。他轻轻地将手中的大氅展开,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姜黎的身上,然后轻柔地搀扶起她。
姜黎被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迷糊,瞬间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她努力睁开那双醉意朦胧的眼睛,迷迷糊糊地望向眼前的洛成,嘴里嘟囔着:“干嘛?我还没喝好呢……”声音含糊不清,带着几分撒娇和不满。
洛成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走,我带你去吃炙肉,一边喝酒一边吃肉才最舒服呢。”
说完,他紧紧地握住姜黎的手臂,一步一步地搀扶着她朝楼梯间走去。随后,两人摇晃的背影走出了凤鸣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