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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杨毅追出青云司大门的时候,漫天的雪花已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寒风呼啸着吹过街道,让人感到刺骨的寒冷。
而此时街上的行人也渐渐变得稀少起来,可早已不见姜黎的去向。
“老大是跑哪去了?天气这么冷又穿的那么单薄,倘若受寒了该如何是好?”
杨毅心急如焚,脚步飞快地沿着台阶向下奔去,手里紧紧握着他的披风,心中想着姜黎可能会去哪里。想到她已经无处可去,而唯一可能去的地方就是姜家,他毫不犹豫地决定先前往姜家寻找。
于是,杨毅迅速转身朝着韶华街的方向奔跑而去。然而,就在这时,一道带着哭腔的女子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来。杨毅听到这声音,脚下的步伐猛然间停住了。
“杨大哥......”那女子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无尽的哀伤和痛苦。
杨毅的心脏像是被一把锋利的剑猛地刺穿,原本结痂的伤口又一次渗出血来。
他无法忽视这个声音,因为它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他缓缓转过身看去。
还是那张楚楚可怜、惹人怜惜的面庞,杨毅无法否认,苏妤最吸引他的地方,便是她那副人畜无害、让人忍不住心生保护欲的模样。
自从三个月前他们关系破裂之后,杨毅就再也没主动去找过苏妤。而今日,却是苏妤头一次主动来寻杨毅。
仅仅过去了短短三个月,但再次相见时,杨毅发现苏妤满脸都是憔悴之色,似乎这三个月她过的也并不是很好。
如此寒冷的天气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粉色衣裙,而这件衣裳正是当初杨毅送给她的。
但此刻的她,显得是那么的可怜和无助,在寒风飞雪之中,似乎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倒。她那颤动的睫毛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痛苦,让人看了不禁心痛万分。
“杨大哥,你还在生妤儿的气吗?”
苏妤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着,她艰难地挪动着脚步走向杨毅,在寒风飞雪之中,她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被风吹倒般。
当她来到了杨毅的面前。缓缓抬起头,她颤动的睫毛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雪花,泪珠滚落,哽咽道:“对不起,杨大哥,都是我的错……”
苏妤慢慢地伸出双手,试图抓住杨毅的胳膊,但由于寒冷和紧张,她的手不停地颤抖着,显得十分笨拙。
可,杨毅却默默地将双臂背到了身后,避开了她的触碰。这一举动让苏妤的心猛地一沉。
“看来,我不该来打扰杨大哥你……”
苏妤悲伤地垂下抓杨毅的手。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杨毅的信任和关心,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过错造成的。同样也无法挽回杨毅的心。于是,苏妤从从脖间摘下一块平安如意锁。
“杨大哥,自我来京都以来都是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谢谢你!现在我也该回云水镇了,或许今日一别或许我们真的再也不会再相见了,是我苏妤辜负了你的一片情谊,对不起!”苏妤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地流下来。她字里行间都带着深深的歉意。
杨毅听到苏妤要离开的话,心口传来阵阵的痛感,可即便如此,他仍旧抿唇不语,仿佛还是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苏妤轻轻地把如意锁别进杨毅的腰间:“这是我娘临终前留给我唯一值钱的东西,现在送给你,苏妤希望杨大哥一生都平平安安!再见了杨大哥!”说完这句话,苏妤捂着嘴,立刻转身跑着离开。
杨毅颤抖地拿出腰间的如意锁,拇指在上面轻轻摩擦那刻着的“妤”字。泪水渐渐模糊了他的视线。他感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撕裂般疼痛,几乎要窒息过去。
在这一刻,杨毅终究还是无法割舍他对苏妤爱,仿似已经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底,根本无法拔除。于是,他立即抬起头,冲着远处的苏妤大声喊。
“苏妤!我原谅你了!”
杨毅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寂静,引起了人们的侧目。但,他并没有在意这些,他只想让苏妤听到他的心声。紧接着,他不顾一切的去追苏妤的背影。
下)
大雪已经持续下了一整天,直到接近傍晚时分,才逐渐停止。街道上积雪深厚,道路变得难以行走。街上的马车和行人都显得清冷孤寂。但,此时的凤鸣楼却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对比。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凤鸣楼门前的红灯高悬,犹如一颗颗璀璨的红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芒。一群群衣着华贵、气质高雅的纨绔子弟们迫不及待地朝着凤鸣楼内走去。他们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期待的神情,仿佛这里就是他们心中的天堂。
进入凤鸣楼,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鼻而来,让人陶醉其中。霓盏烛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大厅,给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感觉。
台上,一群身着艳丽服饰的舞姬正在翩翩起舞,她们的舞姿优美动人,如同仙子下凡一般。看得众人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阵阵掌声和欢呼声。
老鸨站在楼下不断招呼着走进来的熟客,望着座无空席的位置,心里甭提有多高兴,自入冬以来这凤鸣楼的生意是格外的好,挣的也算盆满钵满。
就在此时,身旁的一个伙计悄悄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老鸨疑惑地扭过头看向伙计,轻声问道:“怎么了?”
伙计扬起头,朝着二楼拐角的位置努了努嘴,老鸨见状,立刻顺着他的眼神向上看去,只见姜捕头正独自坐在那里喝酒。
伙计一脸担忧地道:“姜捕头已经喝了三坛酒了。若再这样喝下去会出事。而且……”伙计顿了一下,继续道:“姜捕头从来不来我们这烟花之地,今儿为何突然来了呢?”
“最近京都的流言蜚语都是围绕在她身上,真是晦气!”老鸨面容不屑的冷哼一声:“管她来这里什么目的,你上去快把她打发走。”
彼时的姜黎醉眼朦胧地趴在桌子上,脑袋斜枕在左臂上,微微仰起头,将右手握着的一壶酒,壶嘴对准嘴巴,不断地往嘴里灌醉,酒水顺着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她的衣衫,瀑布般的秀发随意披散着,额上的一层白色棉布已经被鲜血染红,仿佛一朵凋谢的花朵,充满了凄美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