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孤坟。
季长青踩着沙沙落叶走近。
夕阳余晖洒在宁静湖面,波光粼粼,宛如碎金跳跃。
杜若娘静静地坐着,她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仿佛大地镌刻出一抹哀伤。
她拿出红烛,小心翼翼地点燃,火苗在风中摇曳几下,最终稳稳地燃烧起来。
又抽出三根香,焰火舔舐着香头,淡淡白烟袅袅升起。
“阿爹,魏奎死了。”
杜若娘仰头灌下满口烈酒,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如同火焰在身体里燃烧,她眼神迷蒙,像是在享受这种灼烧到心底的感觉。
她旋即将另一坛酒缓缓倾倒而出,酒水汩汩,在墓前的泥壤蔓延,深深浅浅的泥陷坑像无声的泪窝。
风渐渐大了起来,吹乱了她的红发,夕阳渐渐没入地平线,整个世界被暮色笼罩。
季长青的脚步很轻。
他慢慢踱到墓前,蹲下身子,“砰”地一下打开酒盖,举着酒坛向墓碑一礼,满口饮尽。
“长青,谢谢你。”
杜若娘扭头看向他,嘴唇微微颤抖,红眸溢满了感激和罕见的温柔。
双臂环腰,野性美人的身体直接贴了上来,温香软玉挤压,突如其来的柔软触感,令人砰然心动。
被她这么紧揉着,口鼻间甚至能够清晰地嗅到宛若海风一般清冽的淡香。
“若娘,三日后我们成亲。”
季长青有力的臂膀回抱她,将她矫健的腰肢箍得很紧。
“少年郎,你未免太过心急,我刚成为巨鲨门主,便嫁与你做妾,这叫门人如何看。”
杜若娘身体微僵,游鱼一般轻而易举地滑出他的怀抱,多愁伤感的柔弱姿态顿消,呵呵笑道。
“岳父大人当面,九天神明在上,大姐莫非是不想认账。”
季长青扭头看向墓碑,语气悲愤。
“少年郎何出此言,我当初答应的分明是你成了东海之主,便任你予取予求。”
杜若娘拍了拍他的肩膀,操着纳闷不解的语气,反问道。
季长青瞠目结舌,炽热的目光扫过杜若娘的身子,咬牙切齿道:“至少该当给些利息吧。”
“想的美。”
杜若娘言辞转冷,呵斥一句,故意挺了挺露着半片雪白的浑圆胸脯,挑衅地斜瞥季长青一眼,转身便要离开。
“女人,这可是你自找的。”季长青面色一黑,心中恼怒。
这女人占着修为高深,丝毫不将自己这个未来夫君的放在眼里,竟然随口轻易赖掉承诺。
她野性难驯,如此我行我素,一点也无圣人教诲的三从四德的妇人美好德行,更无身为妾室的自觉。
莫说是辅助自己掌控巨鲨门,将来是否会翻脸不认账还两说。
既然如此,就怪不得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