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先帝起,北地便战乱频发,如今没了污染的激化,又有虞安多年坐镇,也总算是慢慢安定了下来。
景里二十岁这一年,北境主动投诚,送上成千上万的金银珠宝,保两国十年和平相处,自由贸易。
送上门的好事,景里自然也没有推出去的意思,北地虽然自身资源不丰,但却是向外沟通不可绕过的要地,不过因为地势原因暂未被开发罢了。
两国交好,虞将军的赏自然少不了。
金秋时节,虞安率领一队人马,回皇城领赏。
这几年,虞安并非没有回过皇城,但边境事大,他往往是带着公事快马回来一趟,能有时间与景里用上一餐都算是好的。
更多的时候还是景里去找他。
但路途遥远,北境此前不安稳,虞安也不敢让景里过多停留,就怕景里出事。
二人算是聚少离多。
现如今,兵权归位,人才济济,虞安也是能轻松一段时间了。
此番回皇城,虞安没再像上次那样快马加鞭,而是骑着马儿慢慢在城外走。
大军不能列阵进城,无急事城中不能策马疾行,靠近城门,虞安干脆下了马,准备先回去简单收拾,随后再进宫找他的陛下。
虞安已是将军,在皇城中也有自己的府邸,门上的“虞符”二字还是景里亲自提的。
可惜他孤身一人,回皇城后也基本都去了宫中,这宅子自然也就闲置了下来。
本以为会看到一派萧条,没曾想府内的一切都打理的整整齐齐,显然是时常有人来照看的。
院中正有一仆从在打扫,见虞安回来,赶紧恭恭敬敬地道了声:“老爷。”
虞安点头,问:“谁让你们来的?”
那仆人乖乖答道:“回老爷,是陛下。”
虞安了然,唇角浮起一丝浅笑。
那仆从又道:“老爷,陛下稍后会派人来接您进宫用晚膳。”
虞安颔首,给了仆人一些碎银,大步进屋梳洗。
大概是景里知道虞安最近会回来,屋里的仆人早早有了准备,热水温度刚刚好,官服也已熏香完毕。
虞安此时还没有觉得奇怪,每次他回来,景里的安排都十分妥帖。
直到他看见门口停着的一辆红金相间的大马车。
这马车与他平日里坐的不太一样,轿身极大,若是让人抬,恐怕要八个人才能抬动。
色彩上,显然也与他平常的低调不同。
红色是艳丽的大红,有暗纹的黑色为底,白金色的细纹勾勒,喜庆奢华,却也不会过分张扬。
但虞安的心跳却很快。
他面不改色,坐进轿中,手指从座椅的暗纹中摸过,果然摸到了其中有一块不明显的凸起。
他将盖在座椅上的锦绣拨开,里面藏了一封大红色的信。
虞安隐隐有了预感,好难才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的手,里面的信纸也是红色的,没有别的字,只一双喜字,下面缀着一个小小的“yuan”。
虞安的心脏狠狠漏了一拍,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像是飞上了云端。
他慌忙将信叠好,藏在贴近胸口的位置,掀开轿帘,想要看看离皇宫还有多远。
这一掀开,他再次惊了。
只见进宫的路上洒满了红色的花瓣,两旁的建筑上也都绑着红色的丝绸。
沿街的百姓知晓这是对大功臣虞安的欢迎仪式,也有几个笑道:“咱们陛下对将军真好啊,看这阵仗,跟娶媳妇似的。”
话落到虞安耳朵里,他的脸也染上了街道上花瓣一般的粉色。
景里早已候在宫中,亲自将虞安从轿上迎下来,两人靠近时,景里轻轻问:“爱卿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