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华影骇叫出声，一下从床上坐起。

姬飞站在一旁，正忙着穿衣物，见华影突然惊醒，还一头汗水，便问道：“怎么，做噩梦了？”

华影心有余悸地看向姬飞，脑子里一片混乱，与大巫激斗的情形历历在目，根本不像是做梦。

可他先前明明躺在床上，身上并无伤痛，又如何解释。

华影努力平复心境，问姬飞道：“发生了什么？”

姬飞道：“我还想问你呢，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昨晚练功出岔子了？”

“我昨晚有没有出去过？”

“你不是一直在屋里吗？”姬飞狐疑道，“你什么时候出去过，出去干嘛了？”

华影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感到难以置信，如果自己昨晚没离开过寝室，那么所经历的一切，听到的和看到的，难道都是假的？

那些都是梦吗？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莫非是自己想得太多，才会做这样的梦。

华影暗暗探查身体状况，发现灵力几乎损耗殆尽，疲惫所引发的无力感极其强烈，这不是正常现象。

只有两种可能，要么确实跟大巫战斗过，要么就是练功果真出了问题。

带着满心疑虑，华影上完早课，坎竹和素音之间的谈话内容，始终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前往正殿，准备找巫官汇报这件事。来到正殿大门外，又顿时萌生退意，站在原地思量再三，最后掉头离开。

返回宿院，穿过竹林之时，恰好瞧见姬飞和素音一同散步，两人有说有笑，如若闺中密友。

很难想象眼前的素音，跟昨晚在木屋里和坎竹幽会的是同一个人，华影开始努力说服自己，那真的只是一个梦。

中午在食堂吃饭，华影拉着姬飞坐到一个无人角落，低声问道：“姬兄，你老实交代，你跟素音发展到哪一步了？”

一听华影问出这样的问题，姬飞立刻眉飞色舞说道：“你猜猜看！”

华影阴沉着脸，试探性地问：“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是否守住这一步？”

姬飞反问：“你和冷宵师姐发于情止于礼了吗？”

华影顿觉事情不妙，连忙追问：“你们究竟走到哪一步了？”

姬飞答道：“反正没招来雨魔，到哪一步，你自个想去吧。”

华影心想，既然没招来雨魔，说明底线肯定守住了，还有救。

姬飞又嘀咕道：“华兄，你今天怎么变得神经兮兮的，当真练功把脑子练坏了？你这脸色，像是得了大病一样。”

华影自顾自开始琢磨，如果昨晚之事真实发生，那位大巫何以会放过自己，实在说不通，除非他一开始就并非想取自己性命。

那他想干什么？

自己又是如何回到寝室的？

如果一切都是梦，所有的问题瞬间迎刃而解。这恰恰是华影觉得蹊跷的地方，亲身经历的体验，天衣无缝的解释，到底该相信哪一个。

一整天，华影浑浑噩噩度过。次日，他突然病倒，症状像是极其严重的风寒，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吃饭都得别人送到嘴边。

这一病就是大半个月，期间冷宵托人送来做好的棍套，还捎来几本书，让华影无聊时拿来解闷。

华影想到那本《星河遗典》，等室友都去上课之后，他偷偷找出来翻看，尝试理解其中的内容。

“大道弥兵，凌物超脱，顺源斩恶，逆源斩善，本源斩我，造化分神，斩道见真。”

开篇第一句话，便让华影陷入沉思。他越是往深处去想，越觉得这句话暗藏着某种高深巫道法则。

“斩道见真……斩道才能见真，是不是跟涅槃重生一个道理，以退为进，先毁灭，再突破？”

萌生出这样的念头，华影猛然间灵光一闪，不顾肉身的虚弱乏力，急忙从床上爬起，盘坐入定。

他将自己在巫神院所学的巫术、冰窟老者所传的巫术、总结归纳的玉藤巫道……所有巫术一并梳理得井井有条，然后全部打碎！

每一门巫术，都是前人呕心沥血创造出来，遵循天地法则，凝聚万千真意，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

意识到这一点，华影才敢坚信即便打碎所有巫术，它们亦能按照原有规律，重新结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