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鳞洲这里浪高风急,暗潮漩涡众多,但是有着宽阔洁白的沙滩;不但是赶海拾海螺,挖贝壳,海钓的好去处,还是登高、沙滩娱乐、烧烤的绝佳地点。连到山顶灯塔的石头台阶,登顶后视野开阔。县城内,七0后的游乐地一点一点被蚕食,所以,想要找到可以接纳我们新的自由地。
我们在沙滩沿挖沙坑,用兜里的火柴点起风干的杂草、木麻黄针叶和树枝,将从家里带出来的烤红薯埋进滚烫的沙里;我们用棉线连着两头纸筒模仿唐老鸭打电话的样子;我们用塑料袋装着摘下的仙人掌,尖刺把塑料带扎得千疮百孔;我们只会留下紫贝齿(七0后口中的“猪仔螺”),其余的贝壳全抛回海里。
七0后不会也不可能知道,以后会有多少变革、坎途和沟壑无情地横亘在面前。我们在沙滩上排成一列朝向大海高喊:“我长大了想当科学家!”“我想当海军!”“我要当警察”…风扬起浪花沫子拍在我们的脸上,不谙世事微笑地远眺大海,波涛汹涌朝沙滩奔涌而来,又急急退去。
只要往鱼鳞洲海边跑,来回耗时费力,我们总会忘记时间,最后的结果肯定是归途劳累外加父母的厉声斥责:“不准带着你们表弟乱跑!”表弟手中的甘蔗居然还没啃完,又旁若无人地来上一大口。
七0后会很意外地收到一封几经转达来自远方红蓝边的信封,那是先前随父母前往外省的小伙伴,曾经以为走散了的七0后,欣喜地撕开盖着邮戳的邮票信笺口。此时,就连当时信封上粘贴最常见的土黄色贵州民居和灰瓦色略揉杂着墨绿色的上海民居邮票,都觉得格外漂亮。信上没几句话,因为大家都识字不多。略过字里行间,目光落到信封内贺卡的一刹那,心突然暖和起来,再回眼那一方窄窄的票面,那拽在手里起了皱褶的信封,我们开始相信,她或他还会回来,回到我们曾约定的地方。七0后有常附带着感情去喜欢某个物品的习惯,而这种感情更多的并不是自己平生出来的,而是一种惦记,然后开始喜欢。借用古词“相忘江湖,不问繁华”。
于是,那薄薄的邮票很自然地吸引住了我们的目光。寄信是人们的日常生活,那时我们这里没有电话,对外联系只有信笺和电报;而电报价格昂贵且程序较复杂,往邮筒里投寄书信就符合实际情况。正因为承载着美好和希望的书信,邮票在生活中密不可分,那一方窄窄的票面即是邮资,又可作为收藏之用。透过有墨迹印戳下的邮票,七0后第一次发现上面版刻着的图案是那么的美丽。所以,你就不难理解了,为什么七0后收藏邮票比前代人更加热情和主动。
当我们笨拙地把邮票从信封上生扣硬剥地弄下来后,多数时候,票面多会破损。总会有大人用手掌从后脑轻抚而过,笑道:“去端盆水浸泡去。”七0后很快醒悟,飞一般地拔腿端盆去了。七0后就是这样与父母不经意间的交流,也能学习很多技能。七0后承接前辈们生活技能往往就在不起眼的言传身教之中,这和以后年代的孩子主要靠带着学习的方式是有着差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