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墨冉淡淡点头。他看着窗外的景色,心中却思绪万千,看来陛下早已做好了战死的准备,他竟不知这孩子来得是好还是不好。
隔日早朝,一位大臣跪地拍虚遛马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皇后娘娘昨夜平安诞下皇长子,此乃我朝之大幸,社稷之福。陛下何不借此大喜之事,大赦天下,减免赋税,以此示皇恩浩荡,普天同庆。
龙坐上的澋萧闻言,愉悦地大手一挥:“准奏。”
他平日对那些阿谀奉承、溜须拍马的官员深恶痛绝,但今日他觉得这大臣并没有那么令人厌恶。于是他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大臣激动得满脸通红,跪地叩头道:“回陛下,微臣是史部寺郞,常太。”
澋萧满意点头:“朕记住你了常爱卿。”
他看向身旁的冯福道:“赏。”
常太大喜过望,连忙叩首谢恩:“谢陛下。”
看常太如此谄媚,一旁的大臣忍不住低咒:“马屁精。”
常太闻言后,转向那位大臣,脸上露出得意:“有本事你也来呀!”
那大臣厌恶地别过脸去:“本官才不屑与尔等为伍。”
消息一传出,京城内外,鞭炮齐鸣,彩旗飘扬,百姓们纷纷走出家门,朝皇城虔诚跪拜,感谢皇帝恩德。许多文人墨客更是挥毫泼墨,吟诗作画,歌颂皇帝的仁德。
一时之间,宫廷内外充满了欢声笑语,全都沉浸在一片欢庆中。
然,这份喜悦很快就被一阵马蹄声打断:“边关急报!”
只见一名士兵高举着旗帜,从人群中疾驰而过,喜悦被冲散大半,百姓们纷纷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惶惶不安。
“禀报陛下,边关急报,沧州失守,镇北王战死。”
士兵跪地,高举着手中密信,声音哽咽。
“什么?”
澋萧脸色骤变,豁然从龙案后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士兵面前,声音止不住地颤抖:“你说什么?”
士兵抬头,已是泪流满面:“回陛下,镇北王战死了。”
“舅舅……”
澋萧踉跄地后退几步,眼中满是哀伤。江承轩连伸手扶住他:“陛下节哀。”
澋萧猛地甩开他的手,揪住那名士兵的衣襟,凶狠质问:“就算那克洛部再勇猛,舅舅又不是与他们第一次交手,怎么会轻易战死,究竟发生了何事?”
那士兵哽咽出声:“回陛下,克洛部与边塞的牛牧族联手里外夹击,导致我军腹背受敌,援军又太远,我军死伤惨重,王爷只得一边疏散百姓,一边拖延时间。等世子带精骑赶到时,王爷只剩了半口气。待百姓们全都疏散完毕,世子只得带着剩余将士退出沧州城,刚撤到半路,王爷便咽了气。”
江承轩气愤一拍桌:“好一个牛牧族,一边与我朝交好,一边又与克洛勾结,直是该死。”
杨墨冉摩挲着信纸,看着那士兵:“镇北王的死讯可曾传开?”
“回大人,世子怕乱了军心,不曾传开。”
杨墨冉敛眉:“算他有脑子。”
澋萧阴沉着脸怒骂:“有什么脑子,看朕去了不劈了他,若不是他为了一个女人,舅舅不一定会战死。”
士兵闻言,立马磕头道:“陛下息怒,此事不是世子的错,克洛部和牛牧族本就势大,再加上他们内外夹击,我军根本无法抵,世子虽因侧妃之事颓废了几日,但前线战事吃紧,世子便重新披甲上了阵。王爷出事时,世子也是日夜兼程奔波了两天一夜才赶到救出了王爷,王爷逝去,世子也很悔愧自责。”
澋萧闻言长叹一声,他方才说得不过是气话,他与华深一同长大情同手足,怎又会真的杀了他。
江承轩道:“现在说这些已没用了,我们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才是。”
“陛下有什么计划呢?”
等士兵退下后,江承轩问道。
澋萧眼神凶狠而凌厉:“朕要御驾亲征,必让他们尸骨无存,以告慰在天之灵的舅舅与将士们。”
江承轩犹豫开口:“可是那些老臣……”
澋萧眼神坚定:“朕自有安排。”
是夜,澋萧回到坤宁宫,便将此事告诉了江承兮,江承兮紧紧地抱住他:“陛下一定要去吗?”
澋萧拥着她,怅然道:“朕这一生亲缘浅薄,舅舅待朕如师如父,边关的那些将士亦与朕如同手足,朕不能让燕氏的基业亡在朕手里,妩妩,朕必须去。”
“我知道,我只是舍不得你。”
江承兮将头埋进他的怀里,泪水已嫂滑落下:“萧哥哥,您一定要平安归来,我和宸儿等着您回来。”
“为了你们,朕一定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