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太医们的轮番救治,熙和帝终于缓缓醒来。看着榻前的一众大臣,他气若游丝道:
“传朕旨意,大皇子弑父杀君,罪无可恕,将其贬为庶民,此生不得出大皇子府半步。”
“陛下。”
秦相惊骇唤道,满脸不可置信。眼底是怎么都压制不住的怒气与杀意。
其余大皇子党的大臣亦纷纷跪下道:“请陛下三思,大殿下绝不会做出此等事。”
熙和帝咳着怒斥道:“放肆,你们想造反吗?”
“臣等不敢,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下旨由三司彻查清楚,届时再定罪不迟。”
他们嘴上虽说着不敢,但神情却无丝毫慌张。
熙和帝见状,却不为所动,冷冷道:“不必了,朕意已决。
大皇子心术不正,下药谋害于朕,此事证据确凿,无需再查。”
众臣闻言,各怀鬼胎。秦相不经意地朝几位大臣暗暗点了点头。
一番话说下来,熙和帝面色愈发灰败,隐隐有回光返照之感。胡太医悲切的唤了声:“陛下。”
熙和帝明了自己已时日不多了,他强忍着咳意道:
“朕已行将就木,按先祖规矩,秉持立嫡以长之原则,故传位于太子,继承大统,以安社稷之安定。”
言罢,他便剧烈地咳嗽着喷出一口鲜血来。
“父皇。”
“陛下。”
众人焦急地呼唤着,澋萧颤着手抱着熙和帝,脸色难看至极“声色俱厉地吼道:“都给孤滚出去。”
众人闻言,一个个悲痛欲绝地起身,直到殿内就剩澋萧与熙和帝二人,澋萧才神色焦急唤道:“父皇,你醒醒。”
熙和帝缓缓地睁开眼,冲他虚弱一笑。
澋萧见状松了口气,忧心问道:“父皇,我们不是说好的逢场作戏吗,您怎会吐血?
是不是福德全那狗东西没控制好药量?”
熙和帝摇头,吃力道:“不怪他,这一切是朕自己的主意。
晋王逃脱,他一旦与老大里应外合,必会威胁到你的太子之位。
朕不想你以后也像朕一样受制于人,朕只得有假戏真做,让他们彻底失去坐上那个位置的机会。
即使最后他们起兵谋反,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朝中大臣是不会认这样的君王。”
澋萧紧紧的抱住他,泪水模糊了眼眶:
“不。”
“我不要听这些,我只要你活着!”
熙和帝抚摸着他的手,安抚道:“萧儿,莫要悲伤。
人生自古谁无死,朕活了这么多年已是累了,朕其实早就想去陪你母后了。
她独自一人在地下那么久,一定对朕很生气,朕是时候去哄她了。”
澋萧鼻子酸得厉害,痛哭流涕:“父皇……”
“萧儿,这是朕最后一次护着你了,往后的路都得靠你自己走了。
你要学会收敛自己的脾气,不要轻易动怒,更不能随意杀戮。
朕相信假以时日你一定会成为一个合格的皇帝,守护好这个国家与万千子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