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满银辉,皎洁光华流泄而下。
整个城池灯火辉煌,点缀着无数的华丽明灯,花灯焰火与月光锦绣交辉,连护城河下黑沉沉的水面也被映照得宛如星桥银河。
建安城的中秋元夜十分热闹,沈昭昭不愿意错过,于是向大家提议要出去玩,虞妙仪第一个表示赞同,谢砚书没什么意见。
陆劲目含期待地盯着虞妙仪看,发现对方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他有些自讨没趣,丢下一句:“晚上我有事,你们去吧。”
而后就挥袖离开了。
沈昭昭看向姜谨言,心结难解,这几日他心情格外低落。
她亮晶晶的眼睛里含着担忧和关怀,姜谨言心底生起暖意,他思索了下,应道:“好。”
几人起身出发,要走的时候,姜谨言坐在椅子上没动,面露纠结。
沈昭昭疑惑回头:“怎么了?”
姜谨言局促地搓着手:“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大家都成双成对的,他去岂不是有些多余。
沈昭昭直接跑过去抓住姜谨言:“不可以哦,答应的事情不能反悔,我们一起玩。”
姜谨言犹豫。
褚郁双手抱胸,慵懒地靠在门上,不耐“啧”“了一声,看着姜谨言道:“磨叽,快走吧。”
沈昭昭和虞妙仪互相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直接架着姜谨言往外走,褚郁和谢砚书不紧不慢跟在后面。
她们当然知道姜谨言纠结的缘由,不过,她们势必不会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留在侯府了。
街头涌动着喧闹的人流,几人来到猜灯谜的摊前,两个小姑娘又菜又爱玩,只好请了姜谨言这个帮手,他一猜对,两人就兴高采烈鼓掌叫好。
反观另一边则安静许多,谢砚书将目光从摊位移到褚郁身上,手轻轻搭在他肩上,关切道:“师弟,你身上的伤好了吗?”
褚郁避开他的触碰,嘴角却扯出一抹淡笑:“多谢师兄关心,幸而有师兄带回来的极寒灵芝,我已经好了。”
他的语气真诚又客气,令人挑不出一丝毛病,可谢砚书就是无端觉得他并不愿接受自己的善意。
谢砚书摸不着头脑,无奈叹了口气。
姜谨言帮沈昭昭和虞妙仪一人收获了一个战利品,两人提着精致的兔子提灯,脸上洋溢着开心,姜谨言被感染了情绪,脸上也露出了笑。
虞妙仪像个跳脱的兔子,注意力很快又被舞火龙吸引,她嚷嚷着要过去看,刚走出几步远,身影就被突然涌动的人群裹挟带远。
人潮拥挤,眼看虞妙仪都要消失在大家的视线里了,谢砚书快速跟了过去。
舞火龙的地方很快围了一圈又一圈,他们现在再过去,只能在外围什么都看不到。
沈昭昭举目四望,瞧见不远处的河面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七彩水灯,暖光照在一张张满是憧憬和虔诚的脸上。
她眼睛一亮:“不如我们也去放花灯吧,听说在花灯上写上自己的愿望,可以被神明看见,说不定可以实现。”
“好啊。”姜谨言点点头。
褚郁陈述事实,并泼她冷水:“神明早已陨落,怎么可能看见你的愿望。”
沈昭昭气得用小拳拳捶他,直到褚郁答应付买花灯的钱才肯罢休。
沈昭昭兴致勃勃拉着二人衣袖去买花灯,褚郁不声不响将手挤进她的指间。
踏过石拱桥,找了块空地,他们蹲在石墩旁。
姜谨言已经开始提笔写愿望了,他许愿顾芊梦能回来。
沈昭昭咬着笔杆子想了半天,微微偏头瞧见褚郁蹲在她旁边,单手支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