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谢临陌,敬谢不敏的谢,临风挺立的临,陌路相逢的陌。
这个名字是我祖母取得,五六岁时听母亲讲起这事,她的眼里包含敬佩,起初不解,取名的权利被夺不该难过吗?
后来听家里长辈说祖母是某高校教授,不少人想请她为自己家中微降生的至宝取名数次被拒,所以在得知祖母要为我取名时母亲兴奋的彻夜难眠,而我的降世不过是为家里添了份微不足道的光彩罢了。
不知是否因这个原故,小到大都没有任何朋友,傅訫樰?
她?不过是个喜欢捉弄别人的坏人而已,虽不喜她却不得不和她打交道,究其原因仅仅是—我们两家是世交。
朋友?
不知道姜书璃算不算,不过就算把她当朋友也会被她取笑,如果非要比喻她…
我只能用恶劣,对,你没听错,比傅訫樰还恶劣,傅訫樰是暗地里的打击,而她则是是赤裸裸把现实铺开,血淋淋把事实扔在你脸上。
姜离…
不好说她,说她聪明吧…
一道数学题讲了三节课,不聪明吧…
好吧,她是真的不聪明。
回到现实,谢临陌一言难尽盯着咬着笔头揪着头发的姜离,眼睛轻轻瞟了眼她桌上的头发,颇为心疼。
头发做错了什么,你不要我要啊!
分我一点也好啊!
眼巴巴盯着姜离那茂密到没有发缝的长发,谢临陌不甘心地抽出竞赛题做了起来。面上风平浪静,实则…
内心抓狂!
什么时候我才能恢复到那茂密的头发啊?
这可惜这一切姜离都不知道,她有些疑惑瞄了会自己的同桌,忍了忍,最终还是抽出小纸条问了句,“你还好吗?”
至于为什么同桌是谢临陌…
说来话长,简略版就是傅訫樰自告奋勇要和江离一组,周围人自是明白她想做什么,但都袖手旁观。
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去招惹傅訫樰?
天大的笑话!
见底下人都不吱声,夏芸的脸色诡异难看,好在江离是个有眼色的,在夏芸冒着小花的神色中,随便找了个位置。
好巧不巧,坐了谢临陌旁。
又好巧不巧,那个位置之前是姜书璃坐的。
非常有意思是,这个新人就是那么的巧的姓“姜”
大家都安安静静的,有投来关切的视线,或投来辛灾乐祸的。
总之,大家都在期待谢临陌的反应,没有辜负大家的是,谢临陌确实生气了,尤其是目睹一个新人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入座那个不允许任何人触碰的位置时,她缓缓起身,脸上尽是冰冷。
就在大家的心跳到嗓子眼时,江离来了把骚操作。
只见她起身,默默挪到后边的空位去,左右晃动了下,才心满意地掏出写着“我可以坐这吗”几个字的广告牌。
夏芸:?
大家:?
谢临陌:?
合着刚才你在试椅子啊?
那我们为你担的忧算什么?
我们那想吃瓜而蠢蠢欲动的心算什么?
其实最尴尬的是谢临陌,本想发怒的,谁想到她来这么一招?
姜书璃当初都没这样过,合着比姜书璃还难搞是吧?
没有听到确切的答案,江离还不敢完全入座,而是更大幅度摇晃着自己手里那块板,企图得到夏芸的回复。
终于,在江离拼命摇晃两分钟后,夏芸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点头。
至于其他人…
赖心瑜和宋悦一组去了,陈现则不情不愿坐在顾怀融身边,满脸写在“我不高兴”几个字,顾怀融见缝插针,“就几天忍忍吧,挺过了请你吃饭。”
“所以你想把她们请出局?”
顾怀融微微一笑,一言未发,不知过了多久,许是因为陈现视野过于炙热,又或是对他话语的不屑,轻蔑道,“就她们几个,需要我付出什么精力吗?”
“这么不屑?”
掏出包里的竞赛卷,感慨道,“她们还入不了我的眼。”
闻言,陈现先是沉默,再抬头盯了会埋头苦干地顾怀融,意味深长道,“到时候被打脸就好玩了。”
话音刚落,顾怀融便停下手中的笔,撑着脑袋打量着他,忽的轻飘飘落下一句,“绝对不会。”
“因为从小小到大我都没输过。”
“哦?打个赌怎么样?”
“随便你,赌什么?”
陈现神神秘秘指着被包围着的江离,贱兮兮道,“就赌江离能撑几天。”
“没了?”
“不够刺激?”
顾怀融摇摇头,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不怀好意起来,敢不敢玩次大的?”
“哦?说说看。”许是第一次见顾怀融脸上表情丰富,来了兴致,他也起了玩心。
“赌这次谁会留下来。”
闻言,陈现罕见没有搭话,他偏头盯着被围着的江离,一言不发。
顾怀融像是不愿放过他,追问,“怎么?不敢?”
陈现扯了扯嘴角,视线还停留在江离那边,“别太过分。”
“过分?你好意思说我?你是装瞎还是装聋,没看出这个班的人对江离态度很奇怪吗?”
“那也是她的事,我们不该帮她做决定…”
“陈现。”顾怀融没有给他说话的权利,打断他,并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回应,“你要知道,这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待的。”
“你觉得你在救她?”
“哈哈,随你怎么想,你只需要知道一件事,最后留下来的那个人,只会是我。”
“这么自信?”
“我不打没准备的仗。”
良久,都没等来陈现的答案,顾怀融语气不善,“你什么时候这么优柔寡断了?”
“我是看得起你才让你加入的,如果不是我家里人嘱托我照看你,你现在估计不知道在哪里当混混呢。”
他说的轻蔑又不屑,骨子里的瞧不起,陈现沉默住,最后才终于叹口气,“我答应你。”
顾怀融这才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看来你还是有脑子的。”
“但是…”话锋一转,陈现盯着他的眼睛一刻也不曾转移,“你得保证你不会对她动手,她只是普通人。”
“当然,她还入不了我的眼。”顾怀融凉凉做了个保证,陈现这才愿意询问其他的,“赌注是什么?”
“还没想好,嗯…等我想到再说吧。”
“别一副赢定了的表情,比赛还没开始呢。”该说不亏是陈现,一会的功夫就回复到往日的没心没肺,照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同的是眼里添了一份名为认真的神情。
“你见过我输过的…”
戛然而止的话语,笑得颤抖的陈现,恼怒的顾怀融,不知是故意还是有意,他装作无心问了句,“那次输给江离的怎么算?”
“唉,不对!不只一次吧…”
“我算算…”
还当真掰着手指算起来,那股辛灾乐祸味怎么也压不住,“不是高一那会有个竞赛嘛,怎么样来着…哦对,人家直接把你秒杀哈哈哈哈!”
“哦哦还有还有!几个月前不还有比赛,不还是被人家吊打,那会不是还说什么‘区区一个文科生’结果被人吊着打,乐死我了哈哈哈哈哈!”
陈现每说一句,顾怀融脸色就阴沉一份,再加之陈现是个大嗓门如果刚开始那会还知道压低声音,那现在就可以说是完全放开自己,结结实实笑了出来,其大声程度,获得超高回头率。
“抱歉抱歉。”在意识到自己笑太过后,陈现在终于肯去理会有些自闭的顾怀融,语重心长回了句,“人家不是你得罪的起的,小心点吧。”
“你很了解她?”
“不至于。”陈现摆了摆手,收敛起笑容,换上私下的冷淡,“就交过几次手,结果怎样你清楚,反正,听我一句,别招惹她,就算她找你麻烦也得忍着,不过以她的性子,不会挑事的。”
“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我?”
“随你怎么想了,不过我向你保证,只要你不挑事,那留下来的一定是你。”
“哦?你这是自动认输?”
陈现贱兮兮笑着道,“看后面吧。”
顾怀融还想说着什么,陈现就先一步扭头不理会他,而是专注地盯起了江离。
好巧不巧地是,还有一个人也在注视江离,不同的是,她是小心翼翼地回头。
因着中间隔着谢临陌的缘故,傅訫樰与江离的距离越拉越远再加上江离刚拒绝与她同排,导致傅訫樰原本就不美丽的心情现在更不美丽。
不知好歹。
傅訫樰愤愤不平,多少人想和她做同桌她都委婉拒绝,第一次主动出击不领情就算了,看都不看她一眼什么意思?
没把她放眼里?
姜书璃都不敢这么对她!
不知是不是距离产生美的缘故,傅訫樰现在对姜书璃的好感直线上升,起码人家还懂得正眼虽然她性格不好…但这些和这个姜离一比,简直一个天一个地。
她就这么静静在心里吐槽江离,而我们的主人公江离她…
现在有些懵圈,环绕四周,有一句镀着金丝的吸引着她,那里写着一句话,江离眯着眼睛,终于看清—
Храбрость–вершиначеловеческойдобродетели.—Пушкин
(勇敢是人类美德的高峰—普希金)
江离尴尬捂住脸,怪不得昨天晚上自家老姐要给自己补习俄语呢,原来是有原因的…
而也就是因为昨天那么一补,把她嗓子熬压了,当然熬夜不算罪魁祸首,主要原因还是江离连吃一周辣椒面,完事还去薅了顿烧烤吃,这也就算了,关键是这姐还觉得这样做没事,结果今天早上一觉醒来…
嗓子哑了,不仅哑了,海冒着烟,吞口沫跟吞刀片似的,隔的她疼,她无比庆幸没选那个掉眼镜常客的人的位置,太宽了,而且之前在学校她都是坐最后一排的。
别问,问就是自由,因着时不时能个一等奖啥的,江离在学校还是有一定特权的不过她几乎不用,倒不是怕被人说闲话而是—她喜欢后排。
坐后排最大的好处是什么?没错,整点小吃,但江离不一样,她坐后排地原因是—可以整数学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