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珠婉一路哭跑着回家,还没进家门,便嚷嚷着“爹爹,呜呜,呜呜,我要改名字,呜呜。”
李父名唤李纯恩,正值而立之年。是村中唯一的秀才。据说还是案首。不知是何原因,没有继续科举,而是在家中修身养性,靠祖上地契租地,也算得上很是富裕。平时和蔡父很是合得来。经常一起品茶论文。家中有两子一女。大儿十之有三。二儿刚满十岁。
听到女儿哭声,急忙从屋中跑出,生怕女儿受了欺负,是个十足的女儿奴。
“哎哟,我的小心肝,怎么了,这是,是谁欺负你,告诉爹爹,爹爹一定给你讨个说法。”跑近李珠婉的李父一把抱起李珠婉,连声哄道。
“呜呜,是蔡阳,是那个贪吃的小混蛋。”李珠婉抱着李父脖子,脑袋埋在李父怀里。像是受极了委屈的小媳妇。
经过李珠婉一顿解释,李父哈哈一笑,心中明白,女儿平时娇纵,家中很是受宠,在外一定也是娇纵蛮横,和蔡家那小子斗嘴不过,跑来撒娇了。
心中却想“哼,欺负我女儿,明天我就去欺负你父亲,小王八蛋,看你明天被不被打屁股“
李纯恩可是熟知蔡父经常教训蔡阳都是打屁股。
李珠婉听到爹爹大笑,顿时嘴巴一撇,哭得更加大声“爹爹大坏蛋,呜呜,再也不理你了。”说着极力从李父怀中跳出,向屋中正在忙活的李母跑去。
蔡父笑声戛然而止,顿觉头大。知道笑错了场合,应该暗地里笑的,这回又不知多久才能哄好。
连忙屁颠颠追进去“哎哟,小祖宗,我错了”。
……
李淩回到家中。
只见家中除了几张桌椅板凳,一个灶台,两张破旧木床,以及一些盆碗之类的日常家具,再无其他,可谓家徒四壁。唯有门前石盆中一株还没有开花的映山红,还在等待它的开花季节,以装饰这个有些昏暗的家。
李淩走进家中“奶奶,我回来了。”
李淩身世可怜,父母死于饥荒之年,李淩父亲是个孝子,宁可自己和妻子活活饿死。也要让刚会走路还只有两三岁的李淩和母亲从饥荒之地撑到小桃村。
是的,李淩一家是小桃村李家远亲,因信河闹饥荒,一家人南下投奔李纯恩家,千里迢迢,何其之难,在夫妻俩七八天没有进食,最终倒下。
如今已过去三四年,李淩奶孙也在李纯恩接济下,总算有了活路。而奶奶因为长途跋涉,也只能苟延残喘卧病在床,估计也没几年活头。
好在李淩懂事,李纯恩找人帮他在山上开了一亩荒地。他靠着幼小身躯,一年里,也时常翻山越岭种地,小小年纪,已是承受了这个年龄不该有的苦难。
这些年,不仅生活有了着头,还可以跟着蔡父,李父读书写字,对他来说,已是不幸中万幸。这个年头,或许也只有蔡父李父这样不记恩惠,受人之书了。
“淩儿,回来了,今日识得几个字。来读给奶奶听”。
李淩将今天识的字一一讲解给奶奶听。
……
日落,夜幕降临,蔡华在山上忙碌一天,也背着柴火来到山脚,手中还提着一只野山鸡。嘴上老远就挂着微笑。
“今日运气真不错,母亲可以开开荤了,弟弟一定高兴坏了”。
“母亲,我回来了,今日捉得一只山鸡,有口福了。”还没进家门,蔡华就大声叫到。
“母亲快来,把它宰了”。
蔡父是不杀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