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啊阿爷,远恒受教了,您去川渝也好,川渝的环境不错,您去了那里,也正好可以养养身子骨,等到条件成熟了,您还可以再回到沪上。”
听到冷远恒的话,杜镛却沉默了片刻。
“希望如此吧,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回来的一天,不说这个了,远恒啊,听说,最近你弄得那个商贸行日进斗金啊,真没想到,你居然还真是个做正经生意的材料,哈哈。”
听到杜镛打趣自己,冷远恒摸着脑袋笑了笑。
“阿爷您说笑了,和您比,我还差的远那。”
杜镛却摇了摇头。
“瞎说,你阿爷我和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在卖水果那,你现在可比你阿爷当年强多了,而且,你阿爷当年挣钱,是要靠赌命的,你现在就很好,做点正经生意,总归是比下九流要强的。”
“不过啊,阿爷在这里还是想提醒你一句,你要记住,每月存款折上多几个零不算你有多少钱,花出去多少钱才算你有多少钱。”
“想要在这沪上立足,不仅要会挣钱,还要会花钱,这钱怎么花,里面学问大着那,花一文钱要收到十文钱的效果,这才是花钱能手。阿爷问你,你最近挣了那么多钱,你花了多少?”
听到杜镛的询问,冷远恒顿时迟疑了起来,因为他确实还没有想好这钱该怎么花,原本冷远恒是打算把钱留下来,抽个机会交给组织,但听到杜镛这么说,冷远恒却又犹豫了。
见到冷远恒闭口不言,杜镛呵呵一笑。
“那我换个问题,进庙上香,佛像太多,你拜哪一尊?”
冷远恒略一思量,试探地回答道:
“拜最高的那一尊?”
杜镛摇了摇头。
“错,你应该全拜一遍!一炷香才几个钱?记住一句话,走一方水土,拜一方神灵,这不仅是为了发财,更是为了平安,平平安安,才能发财。”
冷远恒恍然大悟,随即起身,对着杜镛躬身行礼。
“阿爷,远恒明白了。”
这一次,杜镛十分平静地受了冷远恒这一礼。
“好了,阿爷能教给你的也就这么多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悟性了,沪上水深,以后遇事三思而行,前半夜想想自己,后半夜想想别人。”
从杜府出来,冷远恒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感觉自己今天这一趟,还真是没白来。
冷远恒先是折回复兴社,将杜镛可能离开沪上,前往香港的消息告诉了余乐幸,余乐幸也是深感震惊,但仔细一想,却又觉得这虽在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从复兴社出来后,冷远恒返回了四丰商贸行,此时的四丰商贸行外,依旧是人头攒动,甚至冷远恒刚一靠近,便被人拦住了去路,询问冷远恒手里有没有四丰金质洋酒。
回到商行内,七叔又立马迎了上来。
“少爷,刚才有人打电话找你,是个洋人。”
听到七叔的话,冷远恒还以为是自己在欧美的合作商,他们在沪上也是有办事处的,但结果却出乎冷远恒的意料。
“少爷,不是他们,那个人说您之前找他设计我们的新商行,他说他叫弗兰克·霍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