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腿也不怎么走得动道,手也举不起那么重的刀,您总不会以为是我把刀拿走的吧?”
田父将信将疑,拎着铁锤想找出田林的破绽。
田林怒道:“我自懂事开始,就帮家里打铁做生意,每次早出晚归什么时候有过怨言?我在铺子上做事儿这么多年,一个子儿没有拿过,全带到家里来了,这些你不知道?”
田父信了,他看不起大儿子的木讷老实,但很相信大儿子的人品。好人坏人,他是看的出来的。
“遭瘟的,那可是我费了大半家底,攒了十几年的好材料打出来的刀啊。”
田父把铁锤往地上一砸,跺脚骂道:“天杀的,他拿我的刀,我咒他全家不得好死!”
听他发这么狠的咒,田林脸色有点儿不自然。
他转移话题道:“张家的小丫头叫我明天就搬到张家去,我想先做个轮椅,出门时也方便些。”
田父不知道轮椅是什么,他却红着眼看着田林道:“明天搬走也好,往后你在张家吃住,也没什么要花钱的地方。把钱攒起来,留给你弟弟用。”
田林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坐直了身体道:“我都搬出去了,还要我赚钱养活他?”
田父道:“你是他哥哥,难道不应该帮他吗?”
听了这话,田林都气笑了,他沉着脸道:“这么多年,我给他的还不够多吗?我到现在没攒一分钱,连老婆也没找,全都是为了他;可我这次受伤,他有没有回来看过我一眼?”
田父替小儿子辩解道:“书院里那么忙,修炼那么辛苦,你弟弟哪儿有时间?”
“书院再忙再辛苦,能比我打铁更忙更辛苦?我到张家做活儿,一个月能赚几个钱?再把钱给他,我什么时候自己能讨媳妇儿?”
见儿子竟敢反抗自己,田父勃然大怒。
他举起手里的铁锤,就要行使身为父亲的威严。
也在这时,屋外响起媒婆的声音说:“田大哥在家吗?”
家丑不可外扬,田父瞪了田林一眼,只低声道:“工钱的事儿我会同你张叔叔说,到时候钱会直接发到我手里,你一个子儿也别想沾!”
田林知道,宝刀丢失让他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所以对方才想把损失从自己身上找补回来——可自己既然已经分了家,还要这样无私奉献?何年何月是个头?
“一点点工钱我还不稀罕,有系统在,我不信自己攒不下个钱来!”
田林是真生气了,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没法儿反抗田父的,所幸便默认了。
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岂能郁郁久居人下?
天色将晚,田母终于回家。
她大包小包的带着干果糕点还有一只老母鸡,这便让田父很不高兴了:“家里才丢了东西,你就这么糟践钱,日子不过了?”
听田母道:“咱家二儿子过两天就回家了,我寻思着怎么也得好好办一桌。”
听了田母的话,田父脸色缓和起来,点点头吐出一口烟道:“是得好好办一桌,到时候再把老张家请过来一齐喝一杯。”
“老张家两个闺女,我本来更钟意他家大闺女,那丫头性情更温顺懂事些,可不知怎么来的却是他家二丫头。”
“二丫头也不错,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既然来了咱们家,还怕咱们宝贝儿子降伏不了她?”
田父说完话,把烟杆在地上敲灭,接着道:“好了,去做饭,吃完了饭好休息。”
过不多时,田母便拿着瓷碗和咸菜进了田林的屋子。
她把瓷碗放到田林的床头,问田林道:“东西都收拾好没有?以后到了张家,可得勤快些,别坏了咱们老田家的名声。”
听了这话,田林想问她,自己还算是老田家的人吗?
想了想,觉得说这话也好没意思。
他懒得再费口舌,拿起瓷碗就着咸菜吃着糙粮。
说来田母买来的老母鸡也是胆肥,完全不知死活的到处溜达,不多时竟然溜到了田林的屋子。
它斜眼儿看着田林,同田林对视不多时,扑棱起翅膀竟飞到了田林的身上。
田林勃然大怒,自己已经落魄到连这畜牲都敢欺负我了吗?自己还没搬走呢!
老母鸡根本不睬田林,只把尖嘴往床上一啄,瞬间就消灭了床上的一只蟑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