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对我有什么意见?”
在走出那片区域,雷十三就将手从沐雨君手中抽出,沐雨君微微愣神随后莞尔一笑,继续在前面走着,雷十三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脑海中还不断回忆之前刻印的阵法图。
“师姐,多虑了,我从小就孤僻异常,后来也就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雷十三回过神来,面上没有太多变化,眼神也不再溃散而是盯着沐雨君说道,说完也就移开了目光。
“很像,太像了。”
沐雨君看着雷十三嘴中喃喃着,眼神有些微微湿润,不过雷十三在与沐雨君说完后就移开了双目也就没有注意到沐雨君湿润的眼眶。
“师弟你和我弟弟很像。”
“应该不可能,师姐长的如此貌美,堪称国色,令弟怎么可能与我长的相像。”
“不,不是样貌。”
沐雨君带着雷十三来到一处悬崖边,沐雨君坐在悬崖边看着远处的风景,对雷十三讲述着一段故事。
“我出身南梁沐家,说出去也是令人羡慕的存在,我自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为家族做事也一去不回,说是失踪大概也就是死了,族中长辈念在我父亲所做的功绩上,对我照顾有加,让我顺利长大。
每次看到别人一家团聚的时候,我只能躲在一旁不敢出声,只能静静的看着,幻想着那被父母喜爱的孩子是我。
后来三房生了个孩子,是个傻子,没人喜欢他,刚开始我也不喜欢他,我太渴望亲情,可那犹如天边彩霞看得到,摸不到。
后来我开始追求友情,我想用友情来充实自己,我需要玩伴,他们愿意带我一起玩,我做什么都愿意,这样我就不会记起我是个孤儿。
别人骂他傻子,我也跟着骂,别人欺负他,我也跟着欺负他,现在想来还真是厌恶曾经的自己啊。”
雷十三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方丝帕,丝帕中间正反两面分别刻印着避火阵和大小随心阵,是雷十三为了测试避火阵威力的实验品,当初放入炼器炉中,再猛的火也没将易燃的丝帕燃烧起来,后来也就随手放入了储物袋,这一刻也算物尽其用了。
将丝帕递给沐雨君后,雷十三从储物袋中取出布制的蒲团,正面刻印着避风阵和恒温阵,反面刻印着飞行阵和大小随心阵,是的,它能飞还能带人飞。
虽说不是很好控制但它的确能飞,也是雷十三的一个小测试,本来想做成莲台或者太极图的,那样出去绝对能吸足眼球,可因为制作起来工序比较麻烦,就先做了个实验品,也就是现在的蒲团,比较成功,雷十三打算以后做一个更好的飞行器。
雷十三坐在沐雨君身后,雷十三本该跟沐雨君一样坐在悬崖边,因为此刻的沐雨君可能需要一个可靠的臂膀,但在雷十三看来总共见面不过两次的陌生人,说着些什么莫名其妙的话,没有直接走开都是给师姐面子。
“谢谢,我弟弟也是这样,人虽然有些缺陷,但能够感知到别人的情绪,有一天我和其中一个女孩起了冲突,我当时以为就是朋友之间的打打闹闹,可后来才知道,他们从未把我当朋友,他们同样把我当做玩具,我知道的那一刻觉得世界都是黑的,那时候我在想或许我本该就是孤独的。
天空中下着细雨,打到我的脸上流下来,我也不知道当时流下来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浑浑噩噩的走着,后来我弟弟出现了,不同于我的死寂,他是那样的活泼高兴,兴奋的在雨中奔跑,时不时高喊两声自己玩的乐此不疲。
我想不通他为什么那么高兴,他发现了我,毕竟正常人可不会享受淋雨,而那天恰巧有两个傻蛋在雨中,一个是我,一个是他,很难注意不到。
我还记得他当时看到我的眼神,充满了害怕,脸上也不再洋溢着笑容,而是双手抱头蹲下,用尽全力的将自己包裹起来,嘴中还不断说着别打我,这时我才将目光集中到他身上,此前的我一直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那群伙伴上,他们高兴我就跟着高兴,他们愤怒我就跟着愤怒。
此刻我才算是真正的正视他,那杂乱不堪的头发,沾满污泥的衣服,手腕处还有一道淤青,原来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后来昏倒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屋内,是我从未见过的简陋,他就在一旁玩耍,等他注意到我起来的时候,急忙跑到门外,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那时候我心想,既然我注定无法拥有亲情,友情那不如将剩下的生命用来赎罪。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跟着他,刚开始他还避着我,后来见我一直跟着他,他被吓的嚎啕大哭起来,我顿时不知所措,我将他带到我房间给他吃我积累下来的点心小吃,他这才重新笑了起来。
他很好哄,他很纯粹,他觉得你对他好就会无条件信任你,那是第一次我有了被信任的感觉,我的心又不甘心的跳动起来,我将他认作我弟弟,既然别人都不照顾他那就我来,他告诉我他叫沐定远,很好的名字,很好的人,他就不该被人欺负。
后来一段时间他们见我和定远在一起,就嘲笑我和定远,我还记得,还记得。
小克星,没人要,克死娘来克死爹!小傻瓜,没人疼,爹不喜欢娘不爱!小克星带傻瓜,傻瓜要被克死咯!”
雷十三听闻也是心中有气,那定远招谁惹谁了?谁见了都要踩两脚?雷十三不喜欢,很不喜欢,心中打定主意等修为足够一定要去南梁沐家一趟,修为不够去了别人也不会把你放在眼里,只有修为足够这时哪怕一句梦话别人都会专注分析,剖析深意,可以不爱他,他会自己爱自己,但也不能欺负人家,刘师兄说的德行败坏用在他们身上一点也不为过。
雷十三就看着沐雨君自己一人在那低声哭泣,哭的梨花带雨很难不让人心生怜悯,雷十三不为所动,他有自己的行事准则,在雷十三看来沐雨君失去了亲情想要获得友情这本身没什么错,如果雷十三与她同处一族同一时间,很乐意与沐雨君交朋友,,但如果你的友情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那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一会沐雨君才算平复了情绪,又开始接着讲述:
“那时候我年纪还小,被一群人指指点点,逃跑一般的回到自己房间,我从来没想过那些话会落在我的头上,我都不敢想象之前我这么对定远的时候,定远会有多难过,定远跟着我一起回到房间,就坐在一旁,拿着点心小心翼翼的想要喂我,因为在他看来最大的快乐就是吃。
之后的日子里我学了我爹留下来的武技,虽然还是三脚猫的功夫,但比他们就要强太多了,再怎么说我也是族人,一旁跟随他们的奴仆不敢跟我动手,跟定远也不敢,不论怎么说定远都是沐家人,如果他们敢欺负定远,族中不会有任何人包庇他们,下克上在沐家是死罪,哪怕沐家人成了一个四肢残废的人都不容许有奴仆对沐家人不敬,主仆是两个阶级。
族中长辈对小辈的争斗一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定远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他们被我打怕了也就绕着我走,之后也没人敢欺负我们了,那一段时光真的是我最怀念的时光,后来沐家来了一位贵客,叫云梦君,他将定远收为徒弟,定远也就被云梦君带走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只剩下一块定远的令牌在我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