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噼啪!”熊熊燃烧的火堆上不时蹦出几颗火星来,阿肆盘膝坐在火堆边上,手中拿着根嫩枝,不时拨动一下火堆,免得它被闷熄了。
“唔....”在阿肆的大腿上,阿陆的小脑袋枕在上面,瞧上去正睡得香甜,让人不忍叫醒她。
“嗒啦。”一直看着火堆的阿肆瞧见火堆有缩小的趋势,捡起一边堆在一起的干枝,朝着火堆里丢了几根。
“呼~”或许是因为有了新的燃料,火势比起刚才要更大了一些,这让阿肆不得不将散落到火堆旁的枝干拨了回去。
天色已经开始渐晚了,夜晚的山林十分危险,若是等会儿阿陆还没醒过来,她就得背着阿陆下山去了。
火光照在阿肆的脸上,在这将要入夜的傍晚给阿肆带来了一份温暖。
“嗷呜~”狼鸣声自山林深处传来,阿肆回过头去,远远的看着身后的山。
“嗷呜~呜~”不多时,几声响应先前狼鸣的狼鸣再一次响起,阿肆细细听来,却发现有一声的声音格外大,听上去离她和阿陆不远。
看着火堆旁被干草包起来的鲩鱼和下水,阿肆晓得不能拖下去了。
抓紧离开是最好的选择。
“阿陆,阿陆,醒醒,我们得回去了。”阿肆用一只手将一边抱着鲩鱼和下水的干草抱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摇晃着阿陆,想要将她叫醒。
“嗯?阿姊.....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好在小丫头睡得不是很沉,阿肆喊了一会儿,也就将阿陆喊了起来。
还没睡够的小丫头揉着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看着自己的阿姊,软糯糯的问着。
“估摸着已是酉时(1)了,我们得快些下山回家去,夜里山上不安全。”将小丫头扶了起来,阿肆蹲下身捧了几捧土盖到火堆上,将火星闷熄。随后又在熄灭的火堆上踩了几脚,免得她们走后这小火堆被什么牲畜碰到,引了山火。
“酉时了?怎的这么快。”得到了答案,阿陆也吓了一跳,她扬起小脑袋看了看天色,这才猛地发觉天色渐暗了。
“嗯,走吧,回去将这鲩鱼炖了,也能喝口鲩鱼汤。”还没下山,阿肆就已经开始盘算着要怎么在手里这些肉食坏掉之前把它们吃干净了。
鲩鱼今夜炖汤,下水裹在干草里,放在家中阴凉干燥之处,兴许能放到明天。
“好嘞,阿姊。”得知了时辰的阿陆也清醒了过来,她从草地上爬起来,小跑到阿肆边上,牵住她的手。
姊妹两人就这么走上了来时的路,准备回家去。
今夜对她们姊妹二人来说,是一个平常,幸福,还能温饱的夜晚。
至少直到现在,她们都是这般认为的。
........
“这地方....真是人能过的?”看着面前几根烂木头,几捧稻草堆起来的屋子,公孙邈皱着眉,显然想不到这屋子能有人住。
这屋子遮风挡雨都是问题,还建在林子里,夏日里的虫豸也无从阻挡。
若是在这般屋子里过活,怕不是三天一病,五天一倒。
“小将军,查过了,这屋子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公孙邈在这儿想着,进屋子里查看的士卒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皮袋子。
“有人?”皱着眉,公孙邈看着士卒手里的皮袋子,那样子就是在问士卒这是何物。
“有。少将军,这是从那屋里搜出来的,是毒盐。”瞧见公孙邈看着自己手里的袋子,士卒连忙将手里的袋子递了上去,生怕自己晚一步惹得这个小将军不高兴。
“毒盐(2)?”接过皮袋,公孙邈拉开袋口缠着的绳子,朝着里面看了看。
“是下下等的海盐。”注意到了公孙邈的疑惑,士卒为这位平日里吃穿用度都是一顶一的大公子解释着。
“......任你处置了,无用。”伸手在颜色混杂的粗糙盐粒里拨拉了几下,公孙邈摇了摇头,将皮袋扔回了士卒手中。
“唯(3)。”接住皮袋,士卒将皮袋挂在腰后,准备带回去。
即使是毒盐,也是盐。
有毒又如何,少吃即可。
“可还有其余发现?”搜了一刻钟(4)也没能找到人的踪迹,公孙邈总有些放不下心来。
这屋子里有人住过的痕迹,若是找不到人,今夜他也不敢在这里留宿。
“没了,我等未能找到人的踪迹。”面对公孙邈的询问,士卒恭敬的说着。
若是不出意外,面前这位就是未来的将军。
当下能和少将军共处,他得多表现表现。
将来就算不被提携,少将军记着他也是好的。
“将屋中整顿一番,你们分作五队,各自轮岗一个时辰。待到次日寅时便行军。”眼看着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公孙邈也不再拖延,对着自己手下这二十多名士卒下了令。
“唯。”
领了令,士卒们很快将小屋中多余的东西给扔了出去,只留下两张石堆土砌的泥床。
说是床,看起来也不过是胡乱堆砌的罢了。
小些的那张倒是还好,这张大些的....
在公孙邈看来,与席地而睡也没有什劳子区别了。
“少将军,您先歇着,我与弟兄几个先去轮岗。”将屋里东西扔了出去的士卒折回身来,将一块干净些的布铺在了小一些的床上。
“诺(5)。”随意应答了一声,公孙邈也不卸甲,就这么躺在泥床上,微眯着眼假寐。
......
山路上,看着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总算是下了山的阿肆也松了口气。
要是再慢一些,山路上怕是会出什么意外。
好在有惊无险,也算是全头全尾的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