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还没回过神来,张三娘同样疑惑不已。
刚刚还被围的里三层外三层的姜明空,突然消失无踪。
威望甚隆,于百姓心中如活佛在世的玄奘寺智满方丈,同样不见了踪影。
老百姓们回过神,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
“什么殿下啊!难怪连太子的位子都保不住!这不,看到有人告状,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跑了!”
“就是!智满大师肯定是看不惯这废太子的逃避,前去把这废太子带回来,给我们道歉!”
神秀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不禁反问自己:“这就是佛要普度的众生吗?”
他自然清楚如今的姜明空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又为老百姓做了多少事。
他更清楚眼前的闹剧到底因何而起。
为何一心为公的人,不争名不图利的人,为百姓请命的人,会迎来百姓的谩骂呢?
就在他迷茫的时候,他的耳中听到了姜明空的传音:“保护好褚大人,以免有人趁乱生事!”
神秀抛开刚刚的迷茫,脚下一步踏出,站在了褚遂良身侧。
百姓的非议还在继续。
“我听说,这废太子最近在兴修水利,建了很多高塔,说是可以帮助百姓,他应该不会这么不负责任吧!”
“依我看啊,什么水利,什么高塔,就是想些名目提高自己的声望呢!”
张三娘听着人们的议论,看着不见踪影的姜明空。
只感觉自己的天好像塌了下来。
扑通一声,晕倒在了大街之上。
老百姓看热闹还行,看到张三娘晕倒,又不见姜明空身影,众人怕惹麻烦上身,纷纷一哄而散。
褚遂良吩咐手下带上张三娘,一同回到建邺城的驿馆休息。
没一会儿,他看到了姜明空以及跟在他身后的两人。
褚遂良有些幽怨的眼神看向姜明空:“大殿下这是去了哪里,也不跟老臣说一声!”
姜明空无奈一笑,自己未来的一段时间还要与这位大儒合作。
他指了指身后的安倍泰明:“这人是东瀛来的遣唐使,麻烦大人派人盯着。”
褚遂良神情一肃,若是寻常的遣唐使,入大唐境内后,需先与沿海官府报备。
最后汇总到鸿胪寺,决定是否需要单独召见。
身为尚书令的褚遂良,自然有权利了解鸿胪寺的政务。
眼前的遣唐使很显然,并没履行这样的流程。
“是何人接你来此?”
安倍泰明不疑有他,眼前之人的气度令他折服,他入境数月,自然也听过褚遂良的大名。
“回禀大人,小人来到大唐后,一直住在萧锴大人府上。”
“不知小人此举,是有什么不妥吗?”
姜明空只是叮嘱要看好此人,他总觉得在这阴阳师恭敬谦卑的态度之下,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毕竟,东瀛人向来不值得信任。
知小礼而无大义,拘小节而无大德,重末节而轻廉耻,畏威而不怀德,强必盗寇,弱必卑伏。
神秀跟在姜明空身后,辩机则与智满并排走在前头带路。
四人的目的地正是建邺城外,栖霞山中的玄奘寺。
十四年前,唐玄奘西行,可谓名满天下。
智满与玄奘同出一门,便在静念禅院的支持下,于这江南重镇,东吴的龙兴之地,立了玄奘寺。
寺中游人络绎不绝,更有不少人求签问卜。
只是姜明空与神秀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但凡男子与上了年岁的女子解签,往往寥寥数语。
可若是花季少女,解签的和尚却会询问对方年龄与生辰八字。
两人都是心思通透之人,相互对视一眼,默默记下此中蹊跷。
辩机的脸色很是不好看,心中愤恨无比。
他已经嘱托过了萧锴,但萧锴还来不及动作,就已死在了姜明空手中。
“该死的废太子,他是怎么敢的!”
“萧锴可是宋国公萧瑀的嫡次子,难道李承乾这个蠢货就不怕得罪兰陵萧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