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选上万神策军虎贲,再调集同州、商州军队,全速增援潼关,事仍有可为。”卢携此时已恢复了精神,仍不愿放弃,继续挣扎道。
崔康闻言一惊,正想替秦承回旋一二,就看到田令孜用无比狠毒的眼神望向卢携。他就知道同州军安全了,接着继续养神。
田令孜放弃了让这群滑头宰相出头,起身道:“请派遣左右神策军弓弩手守潼关,臣自为都指挥制置把截使。以张承范为兵马先锋使兼把截潼关制置使。”
李儇见无人提出逃跑,自己又实在羞于主动提出,只能把自己的阿父当成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他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抽泣道:“朕非亡国之君,可怎么就让朕碰上黄巢这个窃国大盗呢?数百年来的祖宗基业难道要亡在朕的手里了吗?望阿父与诸位相公协力为国,抵挡住黄逆叛军。”
圣人如此,阶下众人无不戚戚然,感伤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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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承稍早也收到了消息,他既惴惴不安,也渴望能建功立业,百般心思搅在一起。他也立即将同州官吏全部召集于长春宫,商讨对策。
武将们早有准备,听闻将令后全都火速赶往长春宫。他们进宫后,就有仆人引导他们前往乾德殿左侧等候。
“洛阳城官军居然一点抵抗都没有就投降了,真是没有半点军人的尊严。”高仁厚怒道。
“若是朝廷能早日重用秦司马,何至于此呢?”高存周叹道。
秦承将尚东蛮所带来之骏马已全部交给了高存周,命他组建一支全由骑兵组成的麒麟都。高存周这几日一直忙于在军中、民间招募善骑之士,眼下已有所小成,他也有资格与高仁厚、孟师行等统军并列。
孟师行则道:“破虏都前往长安的调令已到我手里了,待会我就会领军出发,同州之事全靠诸位同袍。”
“孟统军在中枢也是为同州效力,日后我们说不定还得仰仗你呢。”陈弘淡淡道。
他们正闲聊之际,文官们也陆续赶来,他们陆续坐在了右侧。
同州府九品以上的官员,除冯翊县以外的各县县官,都已齐聚。他们交头接耳,脸上带着疑惑的神情,许多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都在互相猜测着此次召集的目的。
众人齐整之后,秦承面色凝重,眼神坚定,大踏步走了进来,身上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场。武将班列全都立即肃穆起立,整齐地行叉手礼,而文官们则稀稀拉拉地站起来行礼,显得有些散漫。
秦承当仁不让就在主位五步外的地方坐了下来,虽然他没有坐在主位,但已经是僭越之举。一些文官们见状,面露不满之色,低声议论起来,而武将们则全都神色平静,似乎并不在意。
“诸位同僚好,今日请诸位前来,是有要紧的事商议。东都已然陷落,黄巢叛军正在赶往潼关,此刻距离我们可能只有二三百里了。”
武官们早都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并无波澜,只是神色严肃地坐着。而文官堆里则炸开了锅,他们有的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有的不停地摇头,口中喃喃自语,都难以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
“是真的吗?”一个愣头青忍不住问道。
“千真万确。过不了多久,朝廷的文牒就会发过来。当然他们不会说是守军投降,而是守军奋勇杀敌后主动转进了。”秦承道。
“眼下最关键的并不是去确认这个千真万确的消息。”
卢玄说完后,便躬身行礼,说出了他认为的关键之事。